天星繁雜,如河中之沙,星星閃閃,點綴著蒼穹。
新月上梢頭,柔光暖大地。
見那山林石屋,燭光通明,月光也羞愧不敢闖入。
一壺茶水,話談古今。
敖玉博古通今,曉得天文地理,與那四位妖仙,暢所欲言,不知不覺已經星月掛上了天穹。
卻有杏仙領女童捧紅漆丹盤走來,盤內陶瓷盂盛著瓜果葡萄。杏仙玉手纖纖,輕輕地將之置於石桌上。
敖玉回眸,定睛看那杏仙,那模樣,端得是俊俏。
卻見她:
晚霞七彩作衣裳,淺彤五梅添為裙。
弓鞋彎嘴錦綾襪,妖嬈嬌豔爭欲婚。
青姿丹臉妝翡翠,星眼蛾眉淡朱雲。
沉魚羞花不足讚,不亞妲姬帝王昏。
修煉得道的妖精,可比凡人漂亮多了,身上至少看不到寄生蟲。
“嘖嘖!”
敖玉亳不客氣地稱讚道:“嘖嘖,適才入室便覺杏仙不凡,而今近前一觀,卻是更見筋骨不俗,百脈俱通,那一道靈光自天穴貫入,天鍾地愛呐。”
“若是拜得真仙,不說青出以藍,但其成就,位例仙班,不在話下呀。”
語不驚人死不休。
杏仙一聽,踉蹌後退一步。
桃麵失色,朱唇翹開,晶瑩貝齒如玉。
似是知覺失禮,連忙素手掩飾,那水靈靈的大眼睛,早已寫滿了震驚之色。
四位仙翁聽得敖玉此話,均是不信。
那個性格散漫跳脫的拂雲叟立即叫嚷道:“龍王此言差異,杏兒自幼我等便將其照顧,不似親女勝親女。”
“我雖道淺,但摸骨之技還是懂的,其資質,不說高超,但也就中庸。”
“我等四仙本領盡付,令她明得己身,通得化術,歲有三千,已是極限,何來龍王……資質超群之說?”
“哈哈哈哈!”
敖玉哈哈一笑。
笑對拂雲叟道:“想要傳師授道,空有想法是不行的,還需通天徹地的本領。敢問‘仙翁’,可會騰雲駕霧……噢不,應該是爬雲之術才對?”
對於仙翁二字,敖玉咬字頗重,就差一字一頓了。
原來的禮貌版敖玉一個變臉,直接變成心高氣傲起來。
這些個樹精,明明才煉神返虛不久,又自稱仙翁,真以為自己是玄仙呀?
聽得敖玉的嘲弄,拂雲叟麵色羞紅,怒道:“不曾,但龍王且聽吾言。”
“千古修真凡胎褪,明悟真元化道人。
五行遁遠人間道,十年寒窗苦作真。
自識人文明事理,習得才藝棋作森。
玉盤乾坤沙場化,執子成兵高下分!”
“西山天星墜,拾掇爐火錘。
不覺三秋過,寶光出爐灰。
途遇五胡亂,棋兵勝五回。
縱橫凡俗世,仙國亦可摧。”
拂雲叟祭出玉盤黑白棋,寶光澄澄,仙威陣陣。
他還丟下一枚黑子,隻見得黑子落地生根,即化作七尺黑甲力士。
孔武有力,魁梧健碩。
煉氣化神境。
敖玉搖了搖頭,嘖嘖道:“此術不足為奇,道家撒豆成兵爾。”
聞言,拂雲叟憤憤難言,別身而坐。
孤直公祭出五尺柏木鐵線琴,撫琴而道:“吾教她琴音攻伐之術,此術無形無色,殺人以無形。”
這個音攻還算可以,至少很有裝逼的潛力。
淩空子卻是笑道:“淩空騰雲貧道倒也會,朝至西梁女子國,暮去祭賽友作客。此間二千六百裏,吾教杏兒騰雲術,她如今一個晝夜,可飛三千裏哩。”
“我還會招雷之術,天殛陰崇,浩然正氣。此間深山亦有鬼王,叫我給一發雷術滅掉了。”
又見最後的十八公祭出布匹,上有銀針金鉗等物。
“吾曾杏林學成,不說賽過華佗,卻也醫活一千三百九十六人矣。吾亦會馭物禦敵之術,煉吾自身一千兩百金針,吾贈七七四十九金針予杏仙,教她馭物,尚未曾入門。”
“唉!”
“倒是醫術盡學,從此開堂治世,也好史上留名,千古流傳,倒也不墮我十八公之名。”
敖玉搖了搖頭,除卻一兩招入眼的,這四仙翁會的本領也太少了吧。
十八公也有些生氣了,問:“龍王何故搖頭,莫不是我等本事不堪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