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柿皮兒”的確久違了(3 / 3)

“好好好,認不認你是妹子,我起碼得認你這個老鄉——我聽你的口音,確實還是老家那一帶的人——都是出門在外的人嘛。”我也是個情麵軟的人,就抹稀泥緩和氣氛。本來這屋裏氣氛變得僵硬就跟我的到來有直接關係。

“你看你看你看,還是哥好。”鳳英說著斜了黑蛋兒一眼,又讓我窺見了她妖媚的一麵。

“黑蛋兒,你給哥倒一杯茶。我剛才喝了點兒酒,心裏有些發燒,嘴裏味道也不好。你倆繼續諞,我喝口茶歇一會兒就走。”我吩咐黑蛋兒說。

“哥,我給你倒茶去。黑蛋兒,你的茶葉在哪兒?”“黏皮桃”的鳳英一點兒不生分,熱情似火。

“這兒有你啥事?”黑蛋兒斥責鳳英說。

“怎麼沒我的事兒?哥都認我是老鄉呢。”鳳英說罷自己翻箱倒櫃找茶葉去了。

“哥,我跟她有啥諞的?叫這個‘黏皮桃’女人走,咱哥倆好好坐一會兒。我還有一堆心裏話要給哥說呢。鳳英你趕緊走!”

“哥您喝茶。”鳳英根本沒有理會黑蛋兒的驅趕,將一杯冒著熱氣的茶水擺放在我麵前,然後就大大方方挨著我坐下了。

“你看看,這種人,死皮賴臉的。”黑蛋兒很無奈。

“嘿嘿,嘿嘿嘿嘿,哥,我給你講個故事,不知道你愛聽不愛聽?”看來鳳英還是一個愛說話的女人,表現欲很強。

我未置可否。

“哥,那我就講了。上一回我從老家回這兒來——不是碰見黑蛋兒的這一回,是去年大學生畢業那一陣兒的事情——我在省城沒買上當天的火車票,就住了一晚上旅館。我不是一人住的,是跟一個剛剛畢業到省城找工作的大學生在一間屋子裏住的,他是個男的。”

“你看看,還好意思說。你也不知道羞!”黑蛋兒很適時地插話攻擊鳳英。

“你知道個啥!沒見過世麵。”鳳英反駁黑蛋兒一句,繼續說:“我又沒錢,就在火車站附近尋便宜些的小旅館。那個大學生也是尋旅館住的,我倆在同一家旅館問完價錢,都嫌貴,出了門他就問我說,姐姐咱倆一起開間房行不行?他說他覺得這裏的小旅館挺可怕,一個人不敢住。”

“你就答應啦?”黑蛋兒問。他開始被這女人的故事吸引住了。

“我起先也嚇了一跳,心想我知道你是不是好人呀,年輕的小流氓也不是沒有。那小夥兒看我不信任他,就趕忙解釋說:姐姐我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來這兒找工作的。你要是不信我給你看我的畢業證,還有學位證書。咱開一間房,都穿著衣服睡覺,怕啥的?兩個人互相是個伴兒,互相保護,還能說說話。我聽他說得蠻有道理,再一看他還挺老實,是個胡子都沒長出來的小男孩,我就不怕了,就答應他了。”

“那,你倆果真就住到一起了?一晚上能沒有故事?”這會兒的黑蛋兒好奇心倒是挺強。

“你甭急,聽我慢慢說唦。你看哥就不急。我倆又進了一家門麵還算正規的旅店,管登記的是個男人,他一邊給我倆辦手續,一邊不懷好意地問了一句:你倆是啥關係呀?沒等我回答,那大學生就說:我倆啥關係用得著你管嗎?警察來了我們都有證件呢。她是我姐不行嗎?那管登記的男人一看很沒趣,就不吭聲了。我倆拿上行李要上樓梯了,我聽那男人在後麵小聲嘟囔:長成大男人了,跟姐一起住也不害羞?兩個小氣鬼,就為了省錢!他還真把我們當姐弟了。”

“後來呢?你們咋睡的?那房間一張床還是兩張床?”黑蛋兒又耐不住性子追問。

“兩張床。那男娃娃半夜睡不著,吭吃吭吃的,可能心裏起竅了。後來他小聲叫我,說姐,我想跟你睡一張床。我說,滾球子的,姐都能管住自己,你不能?你要敢過來,我把你的臉摳得稀爛,明兒去麵試,再沒有單位要你!結果就把他嚇住了。”

“哼!把你說得正經的。”黑蛋兒表示不信。

“可不是咋的。不過,後來那男娃娃睡著了,我一晚上沒睡著。跟前睡個年輕小夥子,人心裏還是癢癢的。嘻嘻嘻……”鳳英的笑有點兒輕佻。

“我說嘛,你也不是啥正經人!”黑蛋兒很不屑的語氣,“你講這故事啥意思嘛,無聊。”

“我就是說,現在的年輕人,大學生,人家咋就那麼開放呢?把男人女人之間那點兒事兒根本不當一回事!”

“講完了?”我略微抬起眼皮問講故事的女人。

“完了。哥,讓您見笑了。嘻嘻。”

“講完了你就走。我跟黑蛋兒兄弟真還有事情要商量呢。”我毫不客氣趕鳳英走。我忽然間對這女人心生厭惡。

“那,我就走了。哥,不好意思。我以後有啥事情了,說不定還要找您幫忙呢。哥再見。”這女人還算知趣。

女人一走,我就說黑蛋兒:“你怎麼淨交往些風騷女人?”

黑蛋兒趕忙申辯說:“哥你冤枉我。你也看見了,這就是個‘黏皮桃’嘛,我趕都趕不走。”

“你愛跟女人粘糊那是你的事,我才懶得管呢。”

“哥,我還真有事情想跟你商量呢。不過今兒太遲了,改天再說吧。”

“愛說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