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草草?你這名字怪怪的(3 / 3)

隨著老板娘的喊聲,從裏麵出來了一位姑娘。我打量了一下,這姑娘基本上不施粉黛,但天生麗質,高個兒,挺拔而又婀娜,圓臉,丹鳳眼,挺直的鼻子,小巧的嘴圓潤的唇,第一眼看去就會叫人心裏一亮的那種。

“趙哥。”這位名叫草草的姑娘來到跟前輕聲叫我。她臉上一絲笑意也沒有。

小高還在草草耳朵上悄聲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姑娘就開始給我做幹洗頭。

草草的手法熟練的程度比起老板娘來稍稍遜色,但也細膩、周到、一絲不苟,給人的感覺也是很棒的。整個洗頭的過程中她一句話也沒說,我也就閉上眼睛享用那份舒適。我心中暗自感激發明了幹洗頭的大師,洗頭房有這樣的服務項目簡直是男人福分!(當然,我不知道長頭發的女人做幹洗頭會是怎樣的享受。)

偶爾睜開眼,朝對麵鏡子裏一瞥,草草姣好的容顏很養眼,我心裏就有了十分熨貼的感受,一種很典型的男人的感受。

後來進了按摩間,我才試探著跟草草姑娘說話。

“草草?你這名字怪怪的。是真名嗎?”

“當然是,爹媽叫的。我又不會哄人。‘小姐’才改名兒呢!”

“吆嗬,你說話還挺倔。”

“趙哥我不會說話。”

“你幹這活兒多長時間了?”

“一年。”

“哦。在這兒打工,老板怎麼給你們發工資?”

“提成。”

“做一個幹洗頭和按摩你能拿多少錢?”

“做按摩的客人幹洗頭算贈送,一共收三十塊錢,我掙十塊。”

“這麼少?”

“嗯。”

我們的對話一般都是我主動發問,草草被動回答。她很簡練,多餘的字一個都不往外吐。雖然說著話,但手上的活兒仍是一點不馬虎。

“草草你是哪裏人?”

“你問這幹嘛?”

“我聽你說話的口音很熟悉。”

她說了一個地名,果真是距離我老家很近的一個縣份。我心裏猜想她是小老鄉,看來沒有錯。

後來,保健按摩做到男人敏感的部位,草草手上有點兒試探的意思,看我的反應。我閉了眼睛,也閉了嘴,臉上是陶醉加滿意的神色。草草於是做得更大膽些,但還是把握住穴位,也把握住了很恰當的一個“度”。小高這店裏給客人做按摩的手法和程序看來有統一的規範。

“你們幹活兒這麼累,掙得太少了。”我說。剛才做後背的時候草草很用氣力,她已經在冒汗了。

“習慣了。”我好不容易看見草草臉上有點兒笑的意思。

“這五十塊錢你拿上。算我感謝你。”按摩做完了,我不知怎的就覺得應該對這姑娘有所表示,否則自己心裏不安。

“不,趙哥。謝謝你。我拿我應得的就行了。老板娘也不讓我們收小費。”草草堅決推辭。

“你悄悄裝上,小高她又不知道。”

“那也不行。我不要。”

“你給我點兒麵子行不行?”

“謝謝你,趙哥。錢我還是不能要。”

從按摩間出來,老板娘問我:“怎麼樣,趙哥?對草草滿意吧?”

“滿意,滿意。草草做得好。”我由衷地說。

“那,您以後多來,我就讓草草伺候您。”

“一定一定。我該走了。”

“你急啥?再坐會兒,再喝杯茶。”

“不用了。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家。”

“趙哥還是個模範丈夫呢。”老板娘調侃我說。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我屬於自我解嘲。不過,接受了草草姑娘一個來小時的服務,我的心情的確不錯。我抬腿要走。

“草草,送送趙哥。”

“趙哥,您慢走。”草草的臉上還是沒有笑意。這是個冷麵美人,跟一般美容美發店那些嘻皮笑臉的姑娘們不一樣。

我走出這家美容美發店,心裏卻又湧上一絲淡淡的惆悵,不知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