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被吳方貴推入藥絲潭,僥幸活了下來,他跟吳方貴的經曆差不多,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而他躺著的地方也在軍營裏。
救他的是一名年輕人,當時這年輕人穿著一身便裝,後來發生的事情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現在是那年輕人的警衛隊副隊長,手下十多個士兵,但是接到的任務卻是去尋找吳方貴。
他級別很低,跟很多普通士兵一樣,他根本不知道發生在嘉義的這一係列事情,隻是聽到了類似“落霞洞”和“落霞村”之類的名詞,他更搞不清,為什麼吳方貴一下變得那麼炙手可熱起來,少帥答應過他,隻要找到吳方貴,要官要錢都不在話下,甚至吳方貴的待遇比他還能更高些。
“狗子,你怎麼穿著這一身回來了,好男不當兵,你怎麼就吃上這口飯呢?”
都是一個村的,村子裏的人大多都沾親帶故,吳保長杵著根拐棍從土磚屋中走出來,上下打量了一番吳林生,然後說到。
“耀叔,我是來找方貴兄弟的,你如果看到他回到村裏,立刻把他留住,我和這幫弟兄們就在我家裏守著,有了消息一定要告訴我啊!”
吳林生走到老保長身前,衝著吳保長的耳朵大聲喊道,同時右手伸出,緊緊的抓住了吳保長的手,這一幕,在外人看來都沒什麼,畢竟一個後生晚輩,見到自家長輩,表現的熱情點並不過分,更何況,這老頭一看就知道七老八十了,耳朵估計也聾的不行。
吳保長感覺吳林生伸出來的手中有一個硬塊,立馬會意接了過來,然後把手往耳朵邊一放,那硬物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脖子梗裏邊,又順手將手攏住耳朵問道,“什麼?你家磨了豆腐要我過去拿?好,好,還是你小子孝順,哈哈哈哈!”
“噗嗤!”
老頭一開口,頓時惹得旁邊那十多名大頭兵“噗嗤”一笑,但是吳林生一眼瞪去,他們又不得不閉嘴強忍。
這十幾個兵都是少帥的家鄉人,在吳林生上任之前,他們的任務就已經十分明確了,不過,在表麵上看來,吳林生還是他們的長官,少帥交代過,做戲做全套,可不能露了馬腳,所以這些人,對於吳林生的話還是言聽計從的。
不說這落霞洞引發的各方動作,且說一切都蒙在鼓裏的吳方貴和鍾靈二人,卻一心趕著回家奔喪,這次他們沒有走小路,而是沿著官道,隻花了半天時間便回到了義口,畢竟,嘉義距離長壽鎮,也就十多公裏路,一路上走走停停,在下午黃昏的時候,終於到了義口,來到了義口村外。
“靈兒,今天晚上先去我家休息一晚,明天我們再去嘉義鎮上吧。”
這個年代沒有路燈,而且晚上走夜路也是絕對不明智的,活不下的人很多,所以,剪徑劫道是常有的事。
“好,聽你安排就是。”
鍾靈顯然情緒不高,不管平時如何跳脫,但是在聽到落霞村的噩耗之後,卻也將笑臉收了起來,跟著吳方貴一步步的朝著義口村走去。
“哇,是貨郎來了,是貨郎來了,快去看看有沒有糖人!”
“我要瓷鳥口哨,能灌水的那種!”
“我要去找我爸爸買紅頭繩,他說了給我買的!”
吳方貴挑著貨郎擔還沒走進村子,圍在村口的小孩們卻是一擁而上,將吳方貴都圍了起來。
這個年代,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都極度匱乏,家裏的油鹽醬醋,小孩們的糖人玩具,基本上都是通過這種行腳的貨郎來供給,因此,一個村子隻要來了一個貨郎,那麼基本上就能讓整個村子裏的老老少少給圍了起來。
“頭兒,有陌生人進村了,我去通知吳隊長,我看像是那吳方貴。”
村口,兩名身穿便裝的警衛隊隊員正倚著一顆柳樹,仔細的觀察著這陌生貨郎的樣貌,略微沉吟過後,兩人中的一人開口說道。
“我看也像,不過,不能通知隊長,既然這吳方貴是本地人,那麼肯定有人認出他,我們再看看,如果確認了身份,直接抓了就是。”
隊長年紀比那名戰士要大,也顯得比較沉穩,與其說這個警衛隊的領導人是吳林生,還不如說是這個人,此刻,這人的看法恰恰與那年輕的隊員相反,因為,他還接到了少帥布置給他的另一個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