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半夜出來瞎逛,就算被別人發現不過是責罰一頓,怎麼感覺好像很嚴重似的?
難道他是——私生子?
幾天下來,宮裏一直都是太太平平的。王後那裏也沒有什麼
異常的地方,我在閑暇之餘,暗中調查起了怪物的事情。
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這怪物也許會和這次的任務有關,也許我能從中查出一點端倪。
“王妃,您叫我去打探的事我都辦妥了。”阿麗娜遞給我一塊泥石板,“那些據說被吃掉的女人,能查出名字的都在這裏了。”
我看了一眼泥石板上的箭頭狀的楔形文字:“看起來好累,還是你和我說吧。”
“是,王妃。”她點了點頭,“第一個失蹤的女人叫作瑪娜,我也見過,是個很漂亮的女人,也曾侍過寢。還有這個……”她指了指其中一個名字,“這個女人也是;還有這個,之前好像在王的身旁當過差;還有那個,聽說她有一手按摩的好技術……”
“等等!”我低呼一聲,心裏湧起了一個奇怪的念頭,怎麼會這麼湊巧?這些被怪物吃掉的女人好像都和尼布有關……
難道是有人心存妒忌,所以假借怪物的名義除掉了她們?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人又是誰呢?
很奇怪,第一個浮現在我腦海中的名字就是——安美依迪絲王後。
不過,隻是一瞬,我又開始否定自己的這個想法,她才是受害者啊,怎麼反而顛倒了?
但是假使不是安美依迪絲王後,王後本人也備受尼布的寵愛,怎麼就相安無事呢?還是說,她就是因為這樣被關進了黑屋子嗎?
事情似乎有點混亂。
“王妃,您怎麼了?”
“沒什麼。”我盯著那塊泥石板,“隻是覺得那些女人很可
憐,拚盡全力才得到了王的小小垂青,誰知那個男人卻根本沒把她們當作一回事,她們的死活,完全和他無關。”
阿麗娜愣了愣,露出一絲惆悵的表情:“想要得到王的愛,恐怕是一種奢望吧!您知道嗎?王從來不會在任何一個妃子的住處待上整晚,即使是現在最受寵的王後,也不能將王留到黎明時分。”
“還有這種事?”我的眼前浮現出了那雙銀灰色的眼睛,身為王者,真的連愛都不會了嗎?
“王妃,您不要灰心,您還有機會侍寢的……王一定會留意的,隻要您再多加努力……”
她在那裏說得眉飛色舞,我拿著泥石板的雙手微微發抖……
呃,我好想就這麼把泥石板拍到她的臉上……
第二天的黃昏時分,尼布身邊的宮人到我所在的地方,傳達了王讓我去參加家宴的命令。我不禁有些納悶,這種家宴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舉行一次,但與宴者都是品階比較高的妃子,像我這樣坐在末座的身份,按理是沒有資格參加這種宴會的……
為什麼尼布會讓我去呢?
算了,不去多想,既來之,則安之,去了就知道了。
這次舉辦家宴的地點就在正中的殿內。從這裏可以望見不遠處的幼發拉底河和華麗的遊船,視野確實極好。
尼布身穿織著雙翼天球紋的紫色外衣,斜披著一條同色的流蘇披肩,斜倚在臥榻上,用專門的吸管喝著啤酒。在夕陽餘暉的映照下,他那雙銀灰色的眼瞳似乎比往常更加深不可測。
我的到來,顯然讓王後等人吃了一驚,在一堆妃子裏,我也一眼看到了萊米公主,她對我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王,為什麼叫她來?她根本沒有資格來這裏!”王後一臉的不高興。
拜托,又不是我想來,我才不想擠在這一堆爭風吃醋的女人堆裏。
尼布隻是用眼神淡淡掃了她一眼,她就立刻閉口不言,隻是那氣鼓鼓的表情還不曾褪去。
忽然,我覺得王後也挺有趣的。雖然她有些驕縱、目中無人,但似乎並不像是會害人的那種人。有時,真正可怕的人往往是你所意想不到的人。
“阿伊米斯,你坐到這裏來。”尼布指了指王後身邊的座位,他的話音剛落,眾人頓時一片嘩然。
唉,我自己都摸不著頭腦,更何況她們呢?
奇怪,我不就是上次在宴會摔了一跤嗎,難道這就引起了他的注意?我可不認為他今天的舉動是因為我那一跤摔得又可愛又優雅……
我疑惑地望向了他,他也正好看著我,隻不過,他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的味道。
“王,我不過是個低階位的妃子,實在不敢和王後同坐。”我垂下眼簾,盡量裝出一副不勝惶恐的樣子。
“你不敢嗎?”聽他的口氣有些古怪,我忍不住抬起頭來,卻看到他的眼中帶著不可捉摸的神色。再推脫下去,我恐怕要坐到幼發拉底河裏去了……於是,我也不再客氣,上前就在坐在了王後的身邊。
剛坐下,我就感到了無數道帶著敵意的眼神向我襲來。
王後瞪了我一眼,就側過身嬌滴滴地和尼布說起話來,我也隻好低頭吃起了麵前的食物。
吃了一陣子,我無意地抬起頭來,發現天邊那流連不去的夕陽紅得格外詭異,仿若濃豔的鮮血……就在這時,不遠處幼發拉底河的河水忽然劇烈震動起來,卷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巨浪。
“王,好像有點不大對勁。”萊米公主的臉色微微一變。
尼布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正要說話,隻聽王後一聲慘叫,渾身顫抖地指著河水的方向:“王、王……”
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我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從洶湧的河水中,竟然冒出了一條色彩斑斕的巨型大蟒,蛇身上遍布著排列成雲豹狀的大片花斑,它張開的大口內,露出了尖利的牙齒,不斷流淌下黏稠的口水。
奇怪,這裏怎麼會出現蟒蛇?
我的心裏一凜,莫非這就是傳說中吃人的怪物?正因為它躲在河裏,所以平時從來不曾被人發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