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飯,水鏡月說去看看阿離。
路見平把她帶到了西北方的一座山上,笑得很是難看,道:“你也知道,我們是水軍,馬匹不多,草料少,還都是些粗料,阿離吃不慣。如今雖是冬季,但山上總能找到些吃的……”
今年的冬天不好過,登州水軍都隻能打魚吃了,更加沒有糧食養馬。阿離是好馬,吃得多不說,嘴還叼。路見平養不起這馬兒,索性把它放進山裏,讓它自個兒找吃的去……別說,阿離在山上的夥食,比在軍營的時候好多了……
水鏡月在山下吹了聲口哨,沒一會兒,一陣歡快的馬蹄聲和嘶鳴聲就傳了過來,一道白影閃電般的在林間穿梭,剛停下來就往水鏡月身上蹭,還朝路見平甩了兩尾巴……
水鏡月理著阿離的鬃毛,道:“一軍主帥做到你這地步,也算是難得。我聽說,朝廷也經常發不起康定軍的軍餉,你知道夏成林怎麼解決的不?”
路見平虛心請教。
水鏡月咧嘴一笑,“搶唄。”
路見平問道:“搶誰的?”
水鏡月歎氣,道:“虧得夏成林說你是天下第一的無賴將軍。夏成林當初是搶雲國的,搶山賊的,搶馬賊的,你說,你能搶哪兒的?”
路見平擺手,道:“倭寇可不好搶。”
水鏡月十分鄙視的瞧了他一眼,“那是你沒用。”
路見平道:“不信你去試試。”
水鏡月微愣,仰頭望天,“果然還是無賴。”
水鏡月還要出海去找九靈,不方便帶著阿離,這會兒隻是來看看它,叮囑了它幾句話之後,又把它放進山裏了。
從路見平那兒拿了蜾母蠱,水鏡月乘著小賴皮,再次出發了。
她很清楚,路見平將螟子蠱這事告訴她,一方麵是想讓她盡早找到阿冷,幫他劫東瀛的補給船,更重要的卻是想讓她想辦法幫忙解蠱毒。
她是水鏡宮的二小姐,是巫醫穀的穀主,是唐門門主最好的朋友,還是幻海宮宮主的師父,江湖中擅下毒的擅解毒的都在這兒了,若是她沒辦法解螟子蠱,這世上估計也就沒人有法子了。
其實,所有的蠱毒,都有一種十分快捷的解毒方式直接把蠱蟲取出來。不過,這就不僅僅醫術的問題,更是刀法和膽量的問題。就如同當年在江陵城,西南王府的使者陳珞中了“夢莊生”,古玲確定了那蠱蟲種在陳珞天靈蓋的位置,可要取出蠱蟲又不對患者造成損傷,天下也沒幾個人能做到。就算有人能做到,患者或者患者家屬也不一定有膽量讓人在腦袋上開刀。
所幸的事,水鏡月的刀法很好,很準,很穩,而阿冷,也很信任她。
有蜾母蠱在,水鏡月在天黑之前就找到了阿冷和九靈,而當時,阿冷在九靈的幫助下,也已經找到了東瀛的補給船,就等著天黑之後動手。
東瀛的補給航道很是隱秘,船隊的戰力倒是不多,前後有兩艘負責護衛的小型戰船。阿冷帶來的人手不多,隻一艘普通的帆船,阿冷原本是想派人潛入水下,直接沉了這幾艘船。不過,水鏡月來了之後,戰力發生變化,作戰計劃也就變了。
水鏡月先幫阿冷取了蠱毒,等到晚上,又跟阿冷一起,潛入東瀛的船隊,把整個船隊都劫了下來。如此,登州水軍這個冬天的軍糧和冬衣都有著落了,還多了兩艘戰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