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歎了口氣,“今後與人來往,多留一個心眼。”
這種從頭到尾被算計的感覺,著實有些糟糕。
“那現在呢?”謝蘅看著趙瑾,“你要抓他麼?”
西秦的皇子可以來大魏麼?
自是可以。
兩國並未交惡,盡管彼此心中都清楚,眼下的穩定隻是暫時,可一朝沒有宣戰,便一日沒有對他國皇子動武的理由。
相反,若是貿貿然動手,反而十分容易成為西秦挑起戰爭的借口。
再者,赫連嶼生母,畢竟是大魏長公主,他私下偷偷來魏,道是想見生母,也完全說的過去,合乎情理,這事即便傳到了當今聖人耳中,也隻會以禮相待,不會對他如何。
而赫連嶼想抓趙瑾以身換蠱,畢竟隻是私事,趙瑾沒有理由因此動用大魏的力量與之抗衡。
謝蘅的這個問,算是問到了趙瑾的難處上。
他此間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我想見見他。”
“他現在便是想抓你的時候,你......”
趙瑾心情沉重道:“不可能因為他想抓,我便一直躲。”
“那若是他當真借機抓了你,你難不成,還真的幫他把蠱蟲換到自己身上?”
謝蘅稍稍拔高了些許自己的聲調,“他的命是命,你的命,便不是命?”
見謝蘅擔心自己,趙瑾心下一暖,他衝她投去了一個放心的目光,“我有分寸,不會做傻事。”
謝蘅能理解趙瑾為何想見見赫連嶼,隻不過,理解是一回事,可再多的理解,都抵不過眼下的擔心。
但這畢竟是長公主的家事,她沒有任何理由和身份,可以去幹預趙瑾的想法。
四目相對,謝蘅磨了磨牙,“見可以。”
“我也得去。”
“你不能丟下我。”
趙瑾眼中沒忍住浮出了幾分笑意,“好。”
“不丟下你。”
謝蘅狐疑的看了趙瑾一眼,“答應的這麼爽快,莫不會有貓膩吧。”
“那你不去?”
謝蘅立馬否定道:“那可不行。”
她掃了趙瑾一眼,頓時就放心了,“就你眼下這樣,想甩其實也甩不掉我。”
“指不定到時還得需要我保護。”
二人談話間,誰也沒提如何去找赫連嶼,但卻比誰都明白,他們現在的情況,赫連嶼那邊,定然是有所察覺。
即便是那日事發突然,瞬移符打了赫連嶼一個措手不及,可赫連嶼既然能設局讓趙瑾過去,便不可能不知道他們曾經落腳的客棧。
還別說,這間客棧,他們呆了不止一日。
若不是趙瑾不便移動,為了安全著想,謝蘅其實早就想換個地方。
現在兩日過去,但凡赫連嶼有些本事,必然能發現這客棧的異樣。
這個道理,謝蘅懂,趙瑾也明白。
謝蘅沒提讓趙瑾離開,是想著他們手裏有青州三萬人馬的虎符,還有自己的人手,而赫連嶼畢竟身份特殊,這種事也見不得光,人手還不多,再加上趙瑾傷的那般重,他也不確定這裏麵是個什麼情況,所以至少短期內,不會貿然動手。
至於趙瑾沒提離開的事,他的想法不難猜。
若不是一開始就存了想再見赫連嶼的想法,想在此處恭候他的大駕,他不可能一點都不提換住處的事。
這麼一想,謝蘅不得不在心底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