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換好了,也就該說正事了,謝蘅從地上站了起來,“你為什麼會在山裏?”
“這麼些天了,你又怎麼沒和侯府的人聯係上?”
“幾日前,我在虎口坳遇刺,跳河後飄到了下遊,為了躲避追捕,就藏進了山裏。”
趙瑾雙眸微微動了動,“那行人一直在搜捕,我會遇刺,想必我方也有暗探,因此,為保萬一,我未主動聯係任何人,再加上我在山中發現了些情況,便未急著離開。”
謝蘅好奇的問:“你發現了什麼?是和青州有關?”
“嗯。”
謝蘅笑著衝趙瑾眨了眨眼,“你先前不願告訴我,離開長安做什麼,這會兒我可是受你爹的囑托來找你,你如今總不至於還瞞著我吧?”
“呐,這是伯父給我的令牌,你瞅瞅。”
她從懷裏摸了一物朝趙瑾扔了過去,趙瑾下意識的將其接住。
令牌確實是平陽侯的,這點不假。
趙瑾沒有回答謝蘅的話,反而問道:“我爹讓你找我,可有說些什麼?”
“他說‘要你不必再管此事,他此間自有安排’,讓我把你帶回去。”
“不行。”趙瑾聽到這,想也未想就否定了謝蘅的話,“我不能走。”
謝蘅“哈”了一聲,“為什麼?”
“青州的情況,不像表麵那樣簡單,我既已經到了此處,且已走到了這個地步,勢必然要查個明白。”趙瑾這話回答的,十分嚴肅。
見人堅持,謝蘅輕聲笑了笑,“還真被伯父猜中了。”
她上前了一步,麵對趙瑾疑惑的目光,謝蘅拍了拍人肩膀,“伯父說,若你當真堅持,他對你便隻一個要求,必須要有命還得手腳齊全的回去。”
“這個令牌可以調動一批陽城南人,這些是你娘曾經的舊部,若需要人手,可以找他們,當然,他那邊也會奏請聖上,派刺史去青州查看,這群人敢對你動手,是因為你本身打的是暗地裏查探的主意,人少沒有支援,若朝廷大張旗鼓的去,想必會收斂一二,正好可以一明一暗,互相配合查探。”
“同時,他那邊也會派出第三方暗線,即便你這邊沒有收獲,也會有人代替你查探,所以,你不必有太大的壓力。”
“青州水深,一切以安全為主。”
一口氣把平陽侯想告訴趙瑾的話道出,謝蘅心下都鬆了口氣似的。
趙瑾握著令牌的手緊了緊,他緩緩抬頭看向了謝蘅,“你何時到的青州?”
“就今兒。”
“一路可順暢?”
謝蘅瞥了瞥嘴,神情開始有些沮喪了起來,“本來挺順暢的。”
“本來?”趙瑾抓到了關鍵詞。
謝蘅隨即歎了口氣,“在兩洲交界處,侯府飛鷹被歹人利用,傳達了錯誤的訊息,致使行蹤暴露,與我一道同行的是一個叫門清的小兄弟,我二人遭到了伏擊,門清如今,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竟然連侯府的飛鷹都能截獲。
趙瑾的臉色頓時黑了下去,他盯著謝蘅看了看,“你可曾受傷?”
謝蘅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受了些輕傷,不礙事。”
“現在的問題是,我二人下一步該怎麼辦?能到達青州的主城麼?”
“你要跟我一起?”說不出心下是什麼感覺,乍一聽到這個消息,趙瑾眼中有些意外。
“我不跟你一起,我難道一個人回去?”謝蘅聞言頗有些哭笑不得道:“喂喂喂,你不要告訴我,你真這樣想啊。”
“青州危險。”
“我知道啊。”謝蘅笑著點了點頭,“我又不是傻子。你可別看我在笑,就覺得我分不清輕重似的。”
趙瑾並未給出準話,反而提醒道:“你爹那邊”
“我爹關了我祠堂,有我娘和蕭鉞蕭滿頂著,那邊不會有人發現我溜了,即便發現了也沒啥,也就大不了我爹更生氣了幾分,等我與你這邊立功了,老頭子才不會再有理由罰我嘿嘿。”
趙瑾如今提取信息的本事是越發的爐火純青了起來,謝蘅劈裏啪啦說了一通,他卻隻關注到了第一句話,“你為何會被關祠堂?”
“還不是為了來找你。”謝蘅沒好氣的看了人一眼,“要不這樣,我能不被人跟蹤就溜出長安?”
“你犯了什麼錯?”趙瑾又問。
“不過是打了場架,其實也是小事,但落了他禦史的名聲,我爹自然氣的狠了些。”
像是為了能夠說服某人讓她一道,謝蘅說到這,卻是故意哎喲了一聲,隨即扶著牆靠了過去,做作了起來,“還別說”
“我這薄弱的身子,為了來找有的人,可是挨了幾鞭子的家法,和趕了一天半的路,這大腿兩邊都快磨起老繭了,後背的鞭傷,也不知道好沒好。”
“剛才又是一番激戰,我這番好心呐,有的人卻還不知道珍惜,竟然還想趕我走,哎喲喂,我心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