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瓶口放在某人鼻子麵前晃了晃,看著眼前之人眼皮輕輕動了動,胡隨雨這才將東西收了回來,蓋好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腦袋昏昏沉沉的,可意識慢慢回籠的那一瞬間,謝蘅便立馬反應了過來。
她倏地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看著自己身前柔柔弱弱卻好奇的盯著自己看的小姑娘,再一看自己被束縛在凳子上的收腳,謝蘅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
胡隨雨有些呆呆的左右看了看,輕聲問道:“謝公子,是想到了什麼趣事麼?”
得,臨了結尾,還栽了一跟頭,她一個大人,竟然栽在了一小姑娘手上,你說好不好笑。
謝蘅斂了斂目,坦然的對上了對方的視線,“胡姑娘既然知道是我,為何還這樣將我捆綁起來。”
胡隨雨衝著人甜甜一笑,“謝公子深夜造訪,隨雨隻是出於防衛,並無旁的意思。”
謝蘅並未慌神,她跟著笑道:“那二姑娘現在打算怎麼處置在下?”
“謝公子出身官宦,如何處置,豈是隨雨小小一個姑娘家能夠決定。”胡隨雨看似無辜的眨了眨眼,並未給出確切的答複。
謝蘅勾了勾自己的唇角,“可你似乎並不打算放了我。”
“隨雨也很為難。”胡隨雨麵露糾結的看了謝蘅一眼,“按理說,謝公子是安陽的大哥,隨雨應該禮待。”
“可是”
“公子深夜闖入女子閨閣,還輕薄於人,隨雨年紀雖小,行事不便,但經此一事,名聲卻也盡毀。”
“這事若是讓阿姐知道,隨雨也不想活了。”
說是說著喪氣話,但眉眼間卻絲毫沒有輕生的神情,謝蘅看樂了,索性配合著人表演了起來,“這簡單。”
“你放我回去,我明兒讓人來胡府提親,過幾年你嫁給我,我也不嫌棄你,如此二小姐的顧慮可還有?”
胡隨雨沒想到謝蘅竟然把話接了下去,還說出了要娶她這種話,她先是一愣,緊接著便冷笑了一聲,“謝公子真會花言巧語。”
她神情迅速一變,又憂愁了起來,“隨雨這種廢人,怎會有人喜歡,又有人在意呢。”
這還是個愛表演的小姑娘。
謝蘅眼底的笑深了一深,她這次倒是沒再接話,反而問道:“你不放我,不怕明兒國公府來找胡府要人?”
胡隨雨十分單純又認真的這種事,公子會四下宣揚麼?”
“四下宣揚不至於。”既然人認真的問,謝蘅也認真的回答道:“但我手下人卻是知道,在這胡府裏外都有接應這倒是不假。”
胡隨雨一雙秀眸聞言彎了一彎,“你是說那個和你一起來我院子的人?”
“”謝蘅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見謝蘅沒有否認,胡隨雨笑了笑,“呐,他也被我抓了,就在你身後,你沒看到嗎?”
謝蘅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胡隨雨還真沒說謊。
當然,這些還不足以讓她驚慌,她跟著笑了笑,“你就隻抓了這一個?”
謝蘅這話讓胡隨雨臉上的笑滯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她摸了摸自己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小蠍子,自顧自的說道:“一個就一個咯。”
“再來我再抓便是。”
再一次看到蠍子,尤其是胡隨雨還能麵不改色的撫摸著,若不是自己眼下不能動彈,謝蘅還真想給這小姑娘比一個大拇指。
“胡府外我的人沒等到主子,你猜他會怎麼做?”
胡隨雨反問道:“你說如果國公府來胡府搜人,最後什麼都沒搜到,會怎樣?”
四周溫度有些低,如果沒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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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錯,這裏應該是一個地下室,就是不知道胡隨雨身體不便,是怎麼把他二人搬下來的。
謝蘅一麵分析著自己的情況,一麵和人十分平常的交流道:“二姑娘就這般肯定國公府的人什麼都搜不到?”
胡隨雨推著自己的輪椅來到了一旁的架子前麵,聞言回頭衝謝蘅調皮的眨了眨眼睛,“謝公子不是已經知道了,我和鬼醫的關係麼。”
“難道沒聽過鬼醫的手段?”
謝蘅不帶虛的,“即便如此,到時我的失蹤你也會是最大的嫌疑犯,何苦呢。”
胡隨雨輕笑了一聲,“可誰又會相信,隨雨一個廢人,會是始作俑者呢?”
謝蘅虛眯了眯自己的雙眼,“你想殺我?”
胡隨雨小心的拿了好幾瓶瓶瓶罐罐,來到了謝蘅的身前,她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轉而道:“謝公子,選一個?”
謝蘅垂眸看了一眼,“這是什麼?”
“這個是五兒。”
“這個是小六。”
“還有這個,它的名字叫阿花。”
雖然沒看見這些東西的麵目,可能和蠍子一起睡覺的姑娘,謝蘅也能想象到這裏麵裝得是什麼,她略微思忖了一下,“你似乎很喜歡它們。”
胡隨雨認真的“嗯”了一聲,“誰都可能瞧不起我,但它們不會。”
謝蘅抓到了一些信息,她問:“你被很多人瞧不起?”
胡隨雨臉色一變,倏地就冷了下去,“這不關你的事。”
“你還沒選要哪一個。”
謝蘅身子往後揚了揚,歪頭道:“我選了,你可是用在我身上。”
“你”
“啊對了。”突然想起了一茬,謝蘅轉頭問:“上次,為什麼讓下人引我到小花園?”
“那時,我沒招惹姑娘你吧?”
說起這事,胡隨雨還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她臉上又恢複了甜甜的笑容,“胡安陽那個笨蛋認了個大哥,在我耳邊念叨了好幾日,作為姐姐,好奇想要看看你是何許人也,不可?”
“如果我當時過去了,會怎麼樣?”
胡隨雨看起來滿不在意的回道:“看看咯,還能如何。”
這個解釋可沒太大的可信度,但謝蘅並未再糾結,她反而對另外一件事比較好奇。
“為何事後又特意給我下藥。”
胡隨雨沒想到謝蘅還會發現這件事,她聽著聽著就笑了,“我那時動作很小,你如何發現又如何確定,是我下的藥?”
“我自有我的法子。”胡隨雨故弄玄虛,謝蘅也賣起了關子,“就是在下始終沒想通,究竟是哪裏得罪了二姑娘,惹得二姑娘親自給我下藥。”
“難不成,是那日在下沒有過去的緣故?”
“這難道還不夠?”胡隨雨麵色開始慢慢冷了下去,“你們所有人,不是都這樣?”
“知道我是累贅,是麻煩,都對我退避三舍,避而遠之。”
謝蘅有些哭笑不得,她解釋道:“可是第一次見麵時,在下並不知道胡二小姐的情況。”
胡隨雨冷笑了一聲,“不知道又如何。”
“我心下不快,你管我怎麼做。”
“所以,二小姐當真不願放了我?”
從上一個話題開始,胡隨雨的臉色就有些臭了起來,“你既已知道鬼醫與我有關,你覺得我會放?”
“你也才十二歲,當真要殺人?”
“十二歲”這話似乎戳到了胡隨雨的什麼敏感點,她呢喃了一下,慢慢的卻是一個人笑出了聲,“十二歲哈哈。”
這小姑娘心裏怕是有些不大正常。
這是謝蘅溝通了這麼久後,得出的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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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論。
胡隨雨倏地看向謝蘅,她死死的盯著她,“是啊。”
“我這樣的廢人,竟然也活了十二年了。”
“是不是很失望,嗯?”
謝蘅緩緩眨了眨眼,“我並無看輕你的意思。”
“你撒謊!”胡隨雨猛地將手一揮,“你們都是騙子!”
“我不會相信你們任何一個人!”
“你們都該死。”
“該死!”
就好像是陷入了什麼臆想中,胡隨雨整個人都有些癲狂了起來。
謝蘅看著她發怒,看著她隨手扔起了東西。這個節骨眼上,她沒再貿貿然的開口,而是安靜的等她發泄完。
好在,胡隨雨的失態並未維持多久。
一通發泄過後,她心底的鬱氣少了許多。看著坐在屋子中間的某人,胡隨雨緩緩吸了口氣,很快又恢複成了人畜無害的模樣對謝蘅笑了笑,“謝公子。”
“你且在此等等。”
“我很快就回來。”
得,這個表情一看,準沒好事。
但謝蘅並沒有因此便驚慌失措起來,她對著對方微微頷了頷首,十分從容的應了聲“好”。
就這樣,胡隨雨推著她的輪椅,從這個小屋中走了出去,不多時,外方傳來了機關開啟的聲音,謝蘅也沒功夫深究胡隨雨是如何回到的上麵,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趙瑾就在她的身後,可這會兒卻昏迷著沒有醒。
謝蘅將自己的腦袋往後一仰,用力的撞了撞對方。
“喂,醒醒!”
“你這人咋回事,不是說可以解決鬼醫的麼,怎麼還被抓了!”
被蠍子蟄了一下,也不知是什麼品種的蠍子,謝蘅現在渾身都沒有力氣,所以哪怕是捆綁的不算多緊的繩子,她也無法解開。
她現在需要喝一瓶營養液回回血。可身體不能動,這是最大的問題。
如此撞了幾下,謝蘅後腦勺直覺撞起了好幾個包,腦袋都快暈了,她身後的人終於有了動靜。
意識慢慢恢複,入眼就是自己被綁,趙瑾輕“嗯”了一聲,隨即便擰了擰眉。
聽著動靜,謝蘅連忙扭了扭腦袋,試圖回頭看上一眼,“喂,你怎麼樣?”
“醒了嗎?”
熟悉的聲音傳來,趙瑾試探的問道:“謝姑娘?”
人好歹醒了,謝蘅麵上一喜,可緊接著卻也十分不解,“你怎麼回事,不是說見到鬼醫,能搞定?”
一說起這,趙瑾默了一下,“在下並未見到鬼醫。”
謝蘅聽到這更不解了,“沒見到人,你又怎會被抓?”
趙瑾想了想解釋道:“此處沒有鬼醫的蹤跡,本想離開,但出去時沒看到謝姑娘,便回來看了看。”
謝蘅聽完十分哭笑不得,“所以你是為了找我被抓的?”
“嗯。”
這會兒說什麼感謝的話都不大合適,謝蘅隻能問:“那現在怎麼辦?”
“你能動嗎?”
趙瑾聞言動了動,最後眉頭不免皺的更深了一些,“使不上力。”
趙瑾動不了的話,誰幫她喂營養液?
胡隨雨隨時都可能回來,謝蘅眼前一黑,暗道不好。
擔心身後之人著急,趙瑾側頭看了看,“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