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嘩啦啦傾瀉而下,粗大的水珠攜裹著上蒼憤怒,無情衝擊著大地。
雨水遇上泥土,瞬時變為渾濁的泥水,從高處向低處奔湧而去。
層層雨幕背後,一座高達百丈的城樓似毫不畏懼天地的憤怒,在暴雨中挺直了腰板,直視上蒼。
古老的城磚上布滿各種各樣刀劍的痕跡,他們一塊疊著一塊,一直蔓延到天際。
魔族曾經攻打這一座城池,後被六位王者合力擊退。
魔族強大無比,所過之處生靈塗炭,寸草不生。
為抵抗魔族,人族大能建造一座又一座巨大的城池,這些城池或孤懸塞外,或串聯成片,成為一道道擋在魔族麵前的雄關。
百丈高的城樓上,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手持一把油紙傘立於雨幕中。
一把油紙傘如何能夠擋住暴雨?隻見他全身上下都被淋濕,衣服緊貼著皮膚,臂膀上的幾道傷痕露出白色的骨頭,殷紅的鮮血順著傷口流淌而出,染紅白色的長衫。
暴雨中的一抹紅。
但他麵色孤傲,並無一分懼色。
在他前麵,三位魔族高手並排而立,冷目如電,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這個少年。
似是有天大的仇恨。
“李青,你廢掉我魔族王子,奪走傳國玉璽,我等特奉我王之令,前來取你性命”
其中一位魔族強者開口,他身上的氣息浩大而深沉,宛如一座巨城,讓人難以揣測其深淺。
“呸”
“區區一個魔族崽子,我身為人族子弟,自當有剿殺魔族之責。隻恨今日必死,若給我成長的時間,我定然要一劍平了魔族”
李青吐出一口血水,身形往後晃了晃,身體中傳來陣陣劇烈的疼痛。
那種疼痛就是頂尖高手也無法忍受,李青的臉色卻平靜的像是湖水,沒有一絲波瀾。
他已經身受重傷,能逃到此處,也不過是為了能死在這城關之上。
魔族強者不怒反笑。
“結果呢?為防止我魔族報複,五位人族王者逼迫李家老王,迫使你爺爺和第一天才林雪自願守衛第一城一千年以保全你,在我魔族的強攻之下,城破之時就是他們必死之日。你若是交出傳國玉璽,我們興許能饒過他們的狗命”
魔族強者還有些慶幸,這李青是個妖孽,二十歲,修為便已經到達黃泉十境,更是越級殺人,擊敗了魔族的天驕。
這樣的人族天才成長起來對魔族定然是個麻煩!
那林雪更是厲害,自小被李家收養,修為還要蓋過這李青!
李青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這三人。
父親和母親早年守衛城池失去蹤跡,隻剩下自己的爺爺和陪伴自己長大的雪兒。
他不在乎其他人,隻在乎他們。
“爺爺、雪兒,是我對不起你們”他冷峻的目光中掛滿深深的歉意。
那是他的親人。
但是很快,這種歉意轉化為了憤怒和濃烈的恨意。
李青清楚記得那五個道貌岸然的人族王者是如何逼迫自己的爺爺,是如何逼迫自己。
記憶如刀,一刀一刀的刻在李青的腦海深處。
“萬裏城關守衛森嚴,你們能夠到這裏,定然是五位王者默許,但是你們以為,你們可以活著回去嗎?”
李青的拳頭緊緊的攥在一起,指甲深深的插在肉裏,血和雨水混雜在一起,順著他的拳頭滴滴答答的流淌而下。
一種悲涼感在他的心底蔓延,為人族而戰,卻反被人族出賣、逼迫,這是何等的可笑?
“哈哈,我告訴你,為了試探五位王者,我們昨晚還抓了幾個人族女子嚐鮮,那皮膚,那味道,簡直爽透了,讓我們足足爽了一夜”
“是啊,人族女子的嬌喘,果然和魔族的不一樣,讓人骨頭都是酥的”
另外一位魔族強者舔了舔舌頭,滿臉的陶醉。
強烈的怒氣襲上李青的心頭。
無數的修士以性命和畢生修為守衛萬裏城關,為的是什麼?
是人族的安寧!
是人族的繁榮!
可是那五位王者,人族最為頂尖的強者,竟然甘願向魔族妥協!
奇恥大辱!
可恨之極!
“我殺不了五位王者,但是可以殺了你們,你們踏上人族的土地,就別妄想再回去,我要以你們的鮮血,祭奠我人族死去的英魂”
李青一字一句的說道。
“殺我們?就憑你一個區區的黃泉境,拿什麼和我們搬血境界的強者相爭?”
話音剛落,李青的雙眼豁然睜開,他丹田發力,強大的元氣不要命的湧向傳國玉璽,瞬間一股強大到極致的氣息炸裂開來,攜裹向魔族強者。
“孽畜,你怎麼敢引爆傳國玉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