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元敏感的注意到他的情緒,蹙眉道:“怎麼不笑了?”
方棋神色複雜的低頭看看他,走到街邊,緊張的說:“我突然想起來……”
鴻元道:“什麼?”
方棋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說了怕嚇得小孩不敢去,不說又怕他沒有心理準備。被魔獸碾磨致死重生,來回十數次,這樣的煎熬和磨練,不是說咬咬牙就能熬過去的。
方棋猶豫好半天,鴻元哄道:“想說什麼?告訴我。”
方棋勉強擠出來一個笑容,道:“我再想想。”然後牽著他慢慢往回走。
鴻元看他愁眉苦臉,隱隱猜出他在擔憂什麼,眉眼一彎,滿滿的溫柔和笑意幾乎能從眼中溢出來。
這個人,此時此刻,想的看的,心心念念記掛的,全都是他。
直到回到客棧,鴻元開始收拾行李,方棋心事忡忡的把小鴨嘴獸放到地上,因為憂慮而快速跳動的心跳始終無法平複下來。
到了千屍穀,他要不要守在一邊,給小孩鼓勵打氣?
可要是小孩哭哭啼啼的喊疼怎麼辦?
不守著不放心,守著又辣眼睛……
愁死了。
天色將黒,下午過了一半,依那人的性格,不會即刻出發,多半會拖到明早。鴻元收拾好了包袱,放在椅子上,隨手一提就能出發,然後回頭看他,方棋正在那裏煩躁的抓臉撓耳朵,渾身不痛快。
鴻元搖搖頭,有些好笑,眼神卻極溫柔。今天剛提出前往千屍穀,半步沒邁出去,八字還沒一撇,他儼然已經開始為未來的事,未來的他而煩惱了。
方棋坐在椅子上,手肘支著膝蓋,彎著腰把頭埋在手裏。鴻元緩步走到他身前,在前麵屈膝半蹲,伸手把他的臉托了起來。
“幹嘛啊……”方棋把他手打開,看到小孩就難受,道:“鴻元我跟你說,想成人上人呢,就得吃得苦中苦,沒有人能不勞而獲。天上就算掉餡餅了,但前提也是咱們努力了,這個呢,想要獲得成果,是一定要付出代價的,你懂的吧……”
鴻元握住了他的手,用力的捏了捏他的手指,語氣極輕極柔的說:“你別怕,我不會死。”
當年在千屍穀,那樣深刻而磨人的痛苦確實幾乎把他逼瘋,可他不會死,再難熬,也總能熬得過來。
更何況……
那些事早就過去了。不是嗎。
方棋聽他說完,愣了一下神,半天不曾言語,許久之後,他才小聲道:“我知道。”
我知道你不會死。
“但是……你會疼啊,”方棋歎了口氣,小聲說:“不想讓你疼。”
說完像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以至於更加煩躁,方棋掙開他的手,唉聲歎氣,踢踢踏踏的往床上趴著去了。
鴻元留在原地,久久的不曾站起,他眼神幽暗,壓抑的喘息一聲,像是被什麼攝住心神,大腦一片混亂。
他怎麼……
怎麼能說出來這樣的話?
鴻元低低的笑出來,直身站起,看向那個把頭藏在被子裏的人。身形忽然拔高抽長,高大挺拔的男人一身黑衣,像是一堵厚重的牆,劍眉朗目,一雙眼黑沉沉的似能吞沒一切,他一步一步,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的看他。眼睛從脊背細細的描繪,滑到臀部,接著是大腿和膝窩,停在他的腳踝上。
他怎麼能這樣,一步一步的逼他到絕路?
他喜歡他,已經到了無法再喜歡的地步。他卻又說出那樣的話,還想讓他怎麼辦?
男人沒什麼表情,眼底含著濃烈的*和瘋狂,想要抱著他,重重的緊緊的抱住他,看他哭,看他掙紮,看他尖叫,想把他一點一點的揉碎了,融在他的懷裏。想把他關起來,用鐐銬鎖住,他一動不能動,他什麼也不用做。他可以幫他穿衣,喂他吃飯,他甚至不用走路,他可以抱著他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
在床側坐下,小腹火一樣燃燒,燒得他呼吸越發粗重,失了理智。就這樣吧,把他攥在手裏,把他壓在身下,他不可能逃得開,占有他,重重的侵犯他,看他因為*而細碎的呻|吟求饒,因為不堪重荷而哭紅的眼角臉頰,無力的推拒他抵抗他,卻隻能被他更用力的衝撞,叫到破聲。
男人的手掌覆住他的小腿肚,帶著一股色|情意味的揉動,方棋不適的往旁邊挪了挪,男人並住他的雙腳,他的手掌又大又寬厚,虛虛的攏住他的雙足腳踝,製止了他想要繼續挪動的動作。
被扣住腳的感覺很不舒服,因為難以動作而生出一種被綁縛的錯覺。方棋胡亂的蹬了兩下,抓著被單,用力往上一躥,人帶著腳上去了,鞋留在了男人手裏。
鴻元:“……”
方棋脫了鞋,在床上繼續不老實的亂蹭,左腳在右腳上摩挲蹬動,想脫襪子。
鴻元渾濁的眼神恢複清明。
不到時候,還不到時候。
這個人,天上地下就這麼一個,敢對他發脾氣,朝他擺臭臉,還會眉眼彎彎的撒嬌,是他最愛重最珍貴的寶貝。他是如此的得之不易,自然要捧在手心裏,好好的嗬護珍惜。
所有人都怕他。
鴻元深吸一口氣,壓住洶湧而至的情|欲,他不能。
再饒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