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場主對Lot顯然很有好感,一直在跟他聊天,Lot的冷臉也在羊羔不停的掙紮中顯得越發臭了。

但是他麵對農場主的寒暄卻格外的好脾氣。

宋青葵提著小桶站在一旁,她不太敢靠近羊,總覺得羊凶得很,下一秒就能用羊角來頂她。

農場主指了指宋青葵,大笑著跟Lot說了兩句話。

這回宋青葵聽懂了。

農場主說:“你的妻子真的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希望老天保佑你們能長長久久。”

Lot竟然沒否認,還回了句,“確實很可愛,就是太嬌氣了一些,連羊都怕。”

宋青葵頓時心態炸了,“喂,你怎麼這樣說啊……”

話還沒說到一半,Lot已經矮下身子開始擠羊奶了,讓宋青葵連臉都看不到了,嘴裏的怨懟就這麼堵在了半路。

“桶。”Lot言簡意賅。

宋青葵上前幾步將桶遞到了Lot的麵前,轉頭跟農場主義正言辭的說道:“我不是他的妻子。”

農場主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Lot,Lot頭也沒抬的附和,“嗯,是小姐,是我的小小姐。”

農場大叔哈哈大笑,笑出了一臉褶子,順手還摸了根煙出來遞給Lot。

“我懂我懂,你們年輕人總是有一些小愛好,小情趣。”

宋青葵覺得自己似乎是越描越黑了,不禁氣悶,幹脆閉口不言了。

Lot擺手拒絕農場大叔遞過來的煙,“她不喜歡聞煙味兒。”

農場大叔臉上的笑就沒下來過,他摸著羊羔,眼裏有些懷念的神色,“我妻子也不喜歡我抽煙。”

雨後的空氣濕潤,陽光一點點穿透了雲層,驅散了泛灰的色調,隱隱有彩虹在樹梢顯現。

農場主腿腳不便,Lot便一力包攬了活,一直幫他擠羊奶,除草。幹活的間隙,他還給宋青葵做了一個草編的螞蚱。

宋青葵看著手掌心裏的螞蚱,連自己還在生氣都忘記了。螞蚱編得太好了,活靈活現的,連須發都細致入微,農場主看到了又是哈哈大笑,給Lot豎起一個大拇指。

“你真會哄人。”農場主誇他,進而又自言自語,“我就不太會哄我的妻子。”

言語裏帶著一種惋惜,讓人聽在了耳朵裏竟然心裏有些發緊。

宋青葵知道農場主的妻子和女兒都去世了,小木屋裏的牆壁上掛滿了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裏有多其樂融融,就越發襯得留下的人是多麼的形影單隻。

雨後的泥地裏是濕的,還有一些水窪,空氣裏帶著青草的香氣,宋青葵坐在一棵歪脖子樹幹上,玩耍著手裏的螞蚱。

感覺很奇特,這是第一次有人送她這樣的東西。

她小時候玩具並不多,連溫飽都難以維持了,更不用說是玩具了。後來到了顧家,心思也藏得深,打從心裏都會覺得那些玩具都不屬於自己。

偷來的快樂,就像孩童嘴裏的泡泡,一轉眼就會消失的。

農場大叔見宋青葵對草編的螞蚱如此感興趣,像是忽然得了什麼靈感一般,慢吞吞的又去采了一些野花,遞給Lot。

他聲音沙啞,用手比劃著,“你給她做個花環吧,女孩子都喜歡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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