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你的手是不是有傷(1 / 1)

書籍一頁一頁翻過,窗外的世界也漸漸都裹成了銀白色。

顧西冽的聲音始終平穩又低沉,帶起胸腔一陣輕輕的振動。

宋青葵靠在他的胸膛,一側耳,便能聽到他心髒的跳動聲,清晰無比。

顧西冽念——

假如我今生無緣遇到你,

就讓我永遠感到恨不相逢

讓我念念不忘,

讓我在醒時夢中都懷帶著這悲哀的苦痛……

宋青葵眼一眨,忽然就有淚意上湧,抑製不住的落下臉頰。

這是泰戈爾的詩,寫給父親的詩。

似是心有靈犀,顧西冽停下了念詩的聲音,他將書隨手放在一旁,低頭拭過她臉頰上的晶瑩眼淚,“怎麼了?”

宋青葵這次沒有再沉默不語,而是輕聲開口道:“有一年學校開家長會,你去國外比賽了,是顧叔……爸爸來的,他給我帶了很多糖果,都放在他的口袋裏……”

她說著便忽然聲音止住,沒有再繼續。

顧西冽輕輕拍著她的背,“他雖然為人刻板,但是卻是很疼愛你和顧雪芽。”

“還有你。”宋青葵加了一句。

壁爐裏的火苗將這一方天地都燒灼得溫暖無比,兩人相互偎依在沙發上,絮絮聊天。

仿佛是不經意間,顧西冽問了一句,“父親走之前跟你說過什麼話沒有?”

顧安臨死之前,病房裏隻有宋青葵一個人,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因著這一點,顧家的那些人都在心裏腹誹,裝滿了不樂意。

尤其是在遺產分配出來後,這不滿意便是直達天聽了。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坊間都聽說了這個傳聞——

顧家養女為了股份蓄意殺害養父的傳聞。

汪詩曼以此為理由找了宋青葵不少麻煩,但是宋青葵從來沒有解釋或者辯白過。

不解釋就是心虛。

顧家的那些人情緒異常高漲,紛紛都動著心裏的小九九,去找老爺子討公道。

若不是顧西冽上任後雷厲風行的處置了一批人,怕是宋青葵的名字都已經見了各大報紙了。

“你信嗎?”宋青葵微起身,與顧西冽眼眸相對,平視著,帶著一種執拗。

“嗯?”顧西冽的手指繞著她的發梢,從喉嚨裏溢出一聲疑惑。

“不是都說你父親的死跟我有關係嗎?那你呢?你信嗎?”宋青葵的聲音裏帶著一種急切。

顧西冽笑了一聲,“想什麼呢?父親是病逝的,他的死跟你能有什麼關係?”

他說著又是拍了拍她的背,帶著安撫的意味。

宋青葵沉默了幾秒,便抬起雙手緊緊的抱著顧西冽。

這個軟玉溫香的主動投懷讓顧西冽的眉梢眼角都溢出了笑意,就像貓兒終於收了利爪,玫瑰也終於收起尖刺。

良久後,宋青葵才是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沒有,爸爸走之前沒有說什麼。”

正說著話,氣氛也正好,顧西冽的手機卻響了。

“等我一下。”顧西冽起身去接電話。

他接了電話便上了二樓,應該是去了書房,宋青葵在壁爐旁躺了一會兒一直沒等來人,便也不想再躺了。

她起身去了走廊的另一端,那裏有個畫室。

她打開燈,站在畫架前靜默良久,終是拿起了畫筆。

她畫向日葵,畫田野,畫稻草人……

色彩鮮豔又自由,可是卻始終完不成,因為畫著畫著,手指就開始越來越疼,起初是針紮般的疼,後來便像是骨頭被榔頭在狠狠砸碎一樣的痛。

啪!一聲輕響,畫筆從顫抖的手指間掉到了地上,緩緩滾動著,一直滾到了一雙腳邊。

宋青葵一驚,抬頭望去——

隻見顧西冽撿起了畫筆,臉龐一半隱沒在燈光陰影下,顯得有些冷凝。

他幾步走來,一把握住宋青葵的手,聲音帶著怒,“你的手是不是有傷?什麼時候傷得?是舊傷還是新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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