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水星的傍晚,殘陽如餘燼,大華國陪都燕京,此時難得的沒有見到霧霾,然而,空氣卻仿佛靜止了一般,悶熱的很。
聽著耳邊隱隱的悶雷聲,秦越低著頭開門,進了自己的出租屋蝸居。
把鑰匙扔到了靠牆角的廉價沙發上,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血跡,徑直進了拐角的衛生間……嗯,需要說明的是,這衛生間其實也是兼著盥洗室功能。
在裏麵一陣悉悉索索,十來分鍾之後,秦越換了一套衣服,頂著一頭半幹的頭發,慢慢挪到了床邊坐下。從衣服中摸索出煙盒,隨手點了一支,默默的抽著煙,在靜態中,雙手卻禁不住的微微發顫。
叮鈴鈴,一陣老古董的電話鈴聲響起。
接通電話,另一頭傳來一陣男聲,正是他好朋友兼死黨孟浩的聲音:“老秦……你沒事兒吧?”
吐出一個煙圈,秦越微微苦笑:“我能有什麼事?天這不還沒塌下來嘛。”
他的話顯然不能讓孟浩信服,不過這種時候,所有安慰的話語都會顯得蒼白無力,反倒讓人不知從何說起了。
“這話也不知道怎麼說,你沒有鑽牛角尖就好……我問你,你沒把白葉她們怎麼著吧?”
“嗬嗬。”秦越頗有幾分神經質的笑著:“我還能怎麼辦?當然選擇原諒她啦。”
說這句話之時,腦海中卻響起了兩個人的慘叫聲,眼角不自覺的往盥洗室方向看了看。
那裏麵有一套沾了血跡的衣服,此時正靜靜的泡在桶裏,因為加了大量漂白劑的原因,整個桶都散發著刺鼻的味道,隔著大老遠都能聞得到。
又閑扯了沒幾句,掛斷了電話,把燃盡的煙頭扔掉,另外又點燃了一支,猛吸兩口,秦越猛抓著自己的頭發,用力之大,不禁讓人擔心他會把自己的頭皮給揪下來。
坐在床沿上,對著眼前的繚繞煙霧發呆,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了今天這副田地。
……
秦越作為家裏的獨子,雖然家庭經濟狀況不是很好,但自小到大,家裏從來沒有短過他的用度,不知不覺讓他養成了一副無欲則剛的性子。如果沒有今天這件事,他都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是個熱血男兒。
這事情要從頭說起。
……
四年前,在大學的最後一年,秦越無意中邂逅了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也是距今為止唯一的女人:白葉。
這是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子,單純就外貌而言,她肯定屬於拔尖的那一類,說是校花也不為過。
說實話,秦越到現在還很佩服自己當初的勇氣,因為當時他作為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路人甲,居然敢鼓起勇氣對一個九十分女神搭訕。
也許是命運的眷顧,也許是那時候的女人還沒被社會的大環境汙染,還算不上是一個太過物質的人,反正到最後居然還真的讓他成功地要到了對方的電話號碼!
不得不說,這真的是一件很離譜的事,如果時光倒退,他也未必會比當初做得更好。
經過兩年鍥而不舍的追求,秦越終於感動了女神,白夜成了他的女朋友,讓他在第一年的畢業聚會上掙足了麵子,也讓一幫知情的朋友直接驚掉了下巴。
又過了差不多兩年,也就前兩個月,兩人熬過了辛苦的磨合期,終於去民政局扯了證,在戶口本上填上了已婚兩個字。
說起來,‘辛苦的磨合期’並不算是太誇張的形容詞,因為他們兩個一個是鄉下農民的兒子,一個是城裏小康之家的千金,生活習慣自然天差地遠。
更糟糕的是,夫妻兩人的處事態度也是南轅北轍,白葉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女人,分外看不慣秦越的不思進取,所以同居結婚以後常常以此奚落男人。
對此,秦越一貫是抱以忍讓和包容的態度,在他看來,白葉嫁給自己屬於下嫁,確實委屈了人家。
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退讓和包容並不一定得到對方同等的對待,這蜜月還沒過去幾天,就讓秦越發現了妻子的不對勁。
首先是妻子更注重著裝打扮了,她的說詞是因為剛剛升任部門經理,為形象加分嘛。
也對,這話在理。
不太對勁的是,緊跟著白葉加班的頻率增多了,常常很晚才回家,每次打電話過去都說是正在加班。
作為一個商場的導購部門經理,難道真的有這麼忙嗎?秦越想不明白,但是暫時隻能按下心中的疑惑。
然而越來越多的蛛絲馬跡表明,白葉的晚歸顯然並不是加班這麼單純的事。因為到了前天,她竟然公然搭著別人的豪車回家!
麵對秦越的疑問,白葉直說是追求她的同事盛情難卻,不好駁了人家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