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後,在深不見底的絕塵崖邊,楚天望著眼前被雲煙遮擋的深淵,負手而立,再往前半步,就會邁入傳說中有來無回的絕塵淵。
閉起雙眼,感受著這片天地的氣息,他久久佇立。
這裏是絕塵崖最高的地方,高聳入雲,但是這個高度跟幽幽的絕淵比,還是天地之別,誰也不知道絕塵淵有多深,但是絕崖城的人都知道,絕塵崖雖險尚可去得,但懸崖旁邊的絕塵淵,無人可知掉下去會成什麼樣,因為不管因什麼緣由而從這裏下去的人或者飛禽從沒有上來過。
風吹過崖頂,引得衣袂飄舞,但是拂不動青年分毫,楚天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深淵,略顯俊俏的眉宇間透著這個年紀難有的決絕,又是一陣清風拂過,楚天頓覺喉頭一甜,還不待反應,已是一大口黑血奪氣而出。
但是楚天臉上並未有什麼變化,顯然已是知曉自己的身體已經,,,擦了擦殷紅的嘴唇,楚天緩緩回過了頭,看著絕塵崖後邊,遠遠望去,依稀可以看到在那崖腳頗遠的地方,有個小城,從那不停湧現出的煙火氣息以及在很遠的地方都能若隱若現聽到的吆喝聲中便不難看出它的繁華熱鬧。
望著這個自己出生,成長的地方,楚天心裏便五味雜陳,這裏有他最快樂的時光,也有他最陰暗的歲月,他從不奢求老天能給他多麼美滿的人生,但是老天總是拿他開玩笑。
“罷了罷了,到頭來都是一場空”,很難想象,這是一個風華正茂的青年所發出的感歎。
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絕崖城,楚天忍不住的笑了笑,但是又不經意間引動了那身體裏深深紮根的傷勢,劇烈咳嗽了起來,許久之後,楚天負手而立,“絕崖城,倒真是個般配的名字啊”。
如喃喃細語般,最後看了一眼絕崖城所在的方向,夕陽正從絕崖城的盡頭緩緩落下,斑斕的霞光映照在楚天的臉上,略顯削瘦的麵龐,顯得俊俏非常。
他回過了身,再不去看身後一眼。
慢慢的,他閉上了雙眼,絕塵淵裏那無盡的雲霧也慢慢消失在楚天的視線裏,深深吸了一口崖頂的氣息,他毅然決然的向前邁出了腳步,隨之便直直墜落下去,麵龐上沒有一絲遺憾,有的隻是淺淺的笑容,這一刻,不知多少雲霧與他擦身而過,他渾然不知,就這麼直落而下。
“別了,這片天地”,楚天的腦海裏沒有恐懼,隨著身體墜落而下,化為一個黑點,再也看不到了,他的腦海裏湧現出那熟悉的身影,他的思緒又回到了那個他熟悉的絕崖城落楓鎮!
絕崖城下屬五鎮之一,因為位於偏僻的絕塵崖山腳,得不到家族重視,已經越來越破敗。
“繼續,再堅持一個時辰,手不要鬆......”,隨著一聲聲嚴厲的喝聲,隻見一個少年扛著一根比自己腰粗數倍有餘的大樹幹,繞著莊園不停的跑,少年臉上豆大的汗珠如落雨般流下,衣襟早已能擰出水來,纖細的身體與粗大的樹幹遠遠看去顯得頗不相稱,但是少年稚嫩的小臉上一臉認真和堅毅,全然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嬉笑,仔細看去,在少年的腰間和腿上還綁有幾個小袋子,從一路發出的聲音可以判斷,應是某種增加重量的金屬。
“瀾哥,天兒還小,需要這麽拚命嗎?”隻見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
“婦人之仁,天兒如果不能盡快的晉入先天,以後跟他們的差距會越來越大,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那先天靈液那般昂貴,若是以前.......唉”中年人負手立於空地,並不挺拔的身體,俊俏的麵龐卻凸顯出幾分病態,顯然也是負有某種傷勢,搖了搖頭,男子說到這裏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身旁清雅的婦人見狀也就不再多言,黛眉微蹙,不忍心的看著奮力疾跑的少年,無奈的回到了房中。
正是楚天與父親楚波瀾正在進行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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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重重的吐了一口濁氣,看著剛剛被自己扔在地上的粗壯樹幹,心頭一鬆,看了一眼對著自己遙遙點了點頭的父親,少年咧嘴一笑,似是在告訴父親自己狀態不錯。
“快來吃飯了你們父子倆,天兒都累壞了”,看著這對父子,美婦人也是感覺到一種幸福感,“生活雖然苦,但是和你們在一起就很開心”,美婦人用低低的聲音喃喃道。
“來了娘親”,少年略顯稚嫩的聲音想起,便和遙遙招手的父親一起走進了房,一家人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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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少年早已沉沉睡去。
“瀾哥,天兒還小,這麽累的訓練也太為難他了”
“唉,柔兒,沒有辦法,若是以前,要跨入先天境界隻需要族中先天靈液淬體即可在一月內跨入先天,但是現在,唉......都是我這個做父親的無能,咳咳,咳咳,,”,說著,中年男子便是不停的咳嗽了起來。
“瀾哥,你沒事吧”,一聲急切的柔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