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狐狸白毛纖長,被伺候得白白胖胖,兩隻狡黠地眼珠滴溜溜地亂轉,翠翠一時沒忍住伸手去摸,卻不想狐狸隻當是要加害它,露出尖銳的牙齒狠狠咬了她一口。虧得她抽得快,手上還是多了兩個牙印,有些疼。
“總歸是野物,防備心重得很,瞧這樣子怕是早將你當做了主人。言哥哥還是帶回去自己養吧。”一雙明亮的眼眸再未看它一眼,任名煙焦急地要帶她回去上藥,她卻道無礙。
趙言俊逸的臉上除了蒼白又多了幾分急迫:“這畜生敢傷你,回去我便砍了它。翠翠還是找大夫看看罷,是我混賬,本想討你歡心,卻……”
白狐縮在籠子裏發出微弱地叫聲,似是聽懂了人話。
她笑了笑,嬌嗔道:“何必跟這個小東西較真,怕生人是常情。更何況我這不好好的?又沒出血。”
趙言終是忍不住,讓身邊人退下,緊緊扣著她的手腕,問道:“好翠翠,可是我何處惹得你不快了?你待我這般不冷不熱,讓我如坐針氈難過的厲害。可是因為昨天那女子?我同她真沒什麼。”
翠翠卻是噗嗤一聲笑了,揮著小拳頭打了他一下,似怒似嗔:“你胡亂說什麼呢?”似水眸子一轉,流出種種風情。
趙言還想說什麼,卻被一道焦急的聲音阻擋,隻見朱桓急急地跑過來攥著翠翠的袖子,央求道:“阿姐不好了,你可得幫我。”
“怎麼了?瞧瞧你這滿頭汗水。”
“那……那柳妙然又來了!母親派人喚我過去,我便先來你這裏了。阿姐與我同去,可得幫我擋一擋。”
弟弟生得唇紅齒白,與父親一般俊朗,個子竄得快,高高大大的很是喜人。
趙言滿臉疑惑,朱桓催得急,翠翠顧不得與他細說,隻道了聲:“言哥哥先在府裏逛逛吧。”便與弟弟走遠了。
他看著姐弟兩人的背影直到看不見才耷拉下嘴角,整個人都像被霜打了般無精打采,帶著欣喜歡快而來卻是敗興而歸,兩隻腳都重的厲害。走出翠翠住的院子,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他們曾經的諸多歡樂都像是過往如煙,讓他連一條尾巴都抓不住。
言同看著鬱鬱寡歡地少爺,擔憂道:“少爺,我們這便回了嗎?這尾白狐……”
趙言擺擺手連話都不想說,許久才回了句:“還是回鋪子吧。”
離府門越來越近,正要跨出門檻,隻聽一道宛如鶯鳴般清脆的聲音響起,略有幾分急的步子踩在厚雪上發出咯吱聲響:“趙公子請留步。”
他回過頭,隻見容貌與翠翠有幾分相似的女子走近他,腦海中無甚印象,攢著眉頭問道:“你是……”
女子虛虛行了一禮,濃濃白霧隨著她開口而湧出:“小女叫朱蘭,是翠翠姐姐的妹妹。先前見過公子兩回,彼時公子眼中隻瞧得見我姐姐,讓朱蘭很是難過。”
趙言這才想起眼前女子是二房家的大女兒,隻是翠翠討厭二房討厭得緊,他也便不上心。如今對著這女子,也隻是舒展了眉頭,麵無表情:“小姐可是有事?若無事,趙言還有要事去辦,不便久留。”
言同手裏的小東西突然掙紮起來,連帶著籠子也搖晃得厲害,遮布掉在地上,毛茸茸的一團雪白小物露出來。
“真是可愛,公子這是……”
趙言看到它就想起方才它咬了翠翠一口,頓時嫌惡驟生,冷冷道:“既然朱蘭小姐喜愛,送你便是。”示意言同將籠子交給朱蘭身邊的丫頭,便告辭了。
朱蘭癡迷地盯著他健碩的背影走出府外,上了馬車,才蹲下來輕輕撫摸著白狐柔軟的毛,白狐小小頭顱磨蹭著她的掌心,還伸出粉色小舌□□她,逗得她發出銀鈴笑聲。
白狐兩隻靈動的眼睛微微眯起,似是極為享受主人的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