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雲悻悻一笑,遲疑著伸手接過錢袋子。
“記住了,買肉的話,一定去蘇屠戶那裏。丫頭一走,整日清湯寡水,要把我餓死不成?”
“我哪敢呐,這不是身上沒有銀子嘛。”
“嗯?”陳伯瞪了古雲一眼。古雲連忙跑出院子:“爹,您等著啊,我這就將酒肉買回來。”
古雲跑出院門後,頭也不回一個,深怕陳伯再罵他幾句。來到鎮中的大街上,他心中謹記著陳伯的交代,要去喜婆婆那裏還銀子,還要去蘇屠戶那裏買肉。
隻要有了銀子,酒菜好買啊。無非打聲招呼,作個揖的事。然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兩人互相再招呼一聲。“得嘞,您下次再來。”一句話便了事,這就是買賣。
古雲要去酒館,必然經過喜婆婆的茶館。所以,索性古雲打算先去還喜婆婆茶錢去。
而喜婆婆這些日子可就盼著古雲能來。總不能跑到古雲家中去提親吧,那古雲的老丈人陳伯還不得吹胡子瞪眼睛?陳伯的古怪脾氣原本就是出了名的,要是他再一怒火上頭,直接拿刀砍人,那也說不定。
喜婆婆磕著瓜子,定眼一瞧,古雲便映入她的眼簾。喜婆婆眼睛一眯,那心中便是一喜,什麼叫做說曹操曹操到呢。
不過喜婆婆可是一個老人精兒,她不知古雲是陳伯趕來還茶錢的,唯恐古雲就這麼跑了,所以在古雲快要走近時,一棍子打翻爐子上的茶壺。
茶壺在地上翻滾,熱水灑了一地。幸好古雲躲得及時,他站在街邊,擺擺衣袖。
而喜婆婆則老臉上堆著笑容,伸手說道:“呦,這不是古小哥嘛,您瞧瞧,我老婆子老眼昏花,一不小心打翻了茶壺,你可有事啊?”
古雲雖然被這熱水茶壺嚇得不輕,可他畢竟也是學過武的,自然是絲毫無事。見喜婆婆急忙向他賠不是,古雲頗有禮數:“原來是喜婆婆啊,早些天不是聽說您招了一個小夥計,怎麼現在卻見不到人,竟然是您老一人在這煮茶?”
喜婆婆一聽古雲提及她原來招的那個小夥計,頓時臉上露出厭煩之色:“那個小娃娃啊,原本呢,我老婆子看他可憐,所以將他招來,可沒成想小娃娃手腳不幹淨。我老人家又不想將他送去官府,於是便將他趕了出去。”
古雲提到的那個少年,他自然認得。雖然隻見過一兩麵,不過少年膽小怕事,可不像手腳不幹淨之人。隻是家中窮困,有事不得已而為之。
“嗬嗬嗬。”古雲笑而不語。這一招是陳秀兒教給古雲的。她告訴古雲,不是何事都要說出來,若是有想說卻不能說的話,笑笑便是。若是有要說卻不知如何說的話,笑笑便是。現在的古雲笑笑便是。
而喜婆婆一遍磕著瓜子,來到古雲身邊,伸手一把抓住古雲的手:“古小哥,既然得閑,何不進來坐坐啊?”
雖然古雲不知為何今日喜婆婆對他如此熱乎,不過正好,他跟著喜婆婆走進茶館。
“快坐快坐,古小哥。”
“那就叨饒了。”古雲坐立不安。
“古小哥,吃瓜子,喝茶。”
“您客氣,客氣。”
古雲端起茶杯了喝了幾口。就從腰間掏出錢袋子,說道:“喜婆婆啊,我爹呢,說在您這喝了茶沒給錢,今日讓我前來還您茶錢。”
喜婆婆也記得此事,若是放在平時,她一定趕忙收起來,可今日不同,她還有事要說。
“古小哥說什麼呢,你古小哥在咱們這裏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平日裏沒少幫助咱們這些人。隻不過是陳伯喝了一碗粗茶,我老婆子又怎麼能收銀子呢?”
“喜婆婆,這一碼歸一碼,這茶錢你一定得收下,若不然,回去之後,我爹還得訓斥我。”古雲一臉為難,他這是說得心裏話,可不曾有一絲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