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小爺隻問你三個問題(2 / 2)

南屏風看著自己的雙手,滿是悔恨:“當時那女子醒來,見到在下,死死抓住在下的衣角,讓在下保住她腹中的胎兒。在下雖有救人之心,卻無違抗陛下旨意的膽量。於是……”

“於是你便求自保,給那女子下毒。”

南屏風苦笑一聲:“在下假意答應女子,實則端給她的不是湯藥,而是毒藥。正當女子喝時,房門被人一推而入,走進一位道士。在下不知此人是誰,一手將毒藥打翻,意欲殺了在下。正巧那女子臨盆,卻並無他人接生。眼見女子與胎兒性命垂危,道士便讓在下給女子接生。嬰兒順利產下,可女子的性命卻沒有保住。而那個道士也因此饒過在下的性命。隻不過要立下毒誓,此事不許與任何人提及,否則他定當來取在下的性命。”

他抬頭看向李道禪:“閣下難道不覺得可笑?在下身為大夫,本應該救人,卻動了殺人的邪念。原本在下難逃一死,卻因為在下要殺之人被饒過一命。真是天大的嘲諷。”南屏風握著拳頭狠狠砸在樹上。

“既然道士已經未殺你,你又為何去找那道士?”

“事後,在下聽從道士的話,連夜逃走,不過仍然遭到追殺,又被道士所救,之後將在下帶至天姥山雲留觀待了數月。後來在下離開天姥山,四處躲藏。可對當年之事一直耿耿於懷。在下心中有愧,經過多年東躲高原地,已經將生死看淡,便回去想向道士問明,當時陛下下旨,宰相,兵部尚書都參與其中,那女子到底何人。當年為何不殺掉在下這個罪人,留下一個隱患。”

“道士又是如何回答你的?”

“道士隻是說了一句:你是大夫,卻要殺人。我是道士,亦殺人。無甚區別。心中若有疑惑,不如好生活著,多行善舉。於是在下便逃至北境,一過便是這麼多年。如此多年來,在下雖不以大夫自居,可仍然救死扶傷。隻不過當年之事,如鯁在喉,終是難平。”

“小爺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是不是你殺了道士?”李道禪死死盯著南屏風。

南屏風聽到道士已死,臉上露出悲傷之色:“那位高人居然被人殺害,難道是因為在下?”

“這不是你要擔心的事情,我隻問,是否是你殺了道士?”李道禪冷聲問道。

“在下怎會殺害救命恩人。況且在下雖然精通醫道,可手無縛雞之力,又怎能殺的了那樣武藝高強之人。自從來到北境,在下從未回過中原,更別提殺人。”

“那你是否將此事告訴過他人,就像現在你告訴我一般?”

南屏風苦笑道:“告訴閣下之前,在下便已經說過做好了身死的打算。若是告訴了他人,閣下以為在下還能活到現在?”

李道禪沉默下來,獨自向前走去。

南屏風看著李道禪的背影,越發的眼熟,到底在哪裏見過,他細細思量。

“還不走,難道想在這裏欣賞雪景?”李道禪大聲說道。

南屏風跟了上去:“閣下已經相信在下所言?”

李道禪翻了一個白眼:“小爺剛才就說過,你如何說是你的事,小爺如何想是我的事。”

“不管閣下信與不信,在下已經所知全部和盤托出。”

“是否和盤托出,隻有你自己清楚。最起碼…現在是。”

李道禪看著他:“不過你為何說道士武藝高強?”

南屏風回道:“雖然早下不懂武道,但是也能看出來那老道士的修為之高,可不是一個普通武夫那麼簡單。當時船上重兵把守,老道士就那麼走進屋,身上一滴鮮血都沒有。而在下出了房間才看到,一船士兵全部已死。將數十名身經百戰的士兵斬殺於無聲之間,一般人又怎可做到?”

李道禪聽罷,皺著眉頭,他可不知道自己的師父還會武功。在他記憶裏,師父從來不練武,就是自己打拳,師父也隻是站在一旁指點而已。有一次李道禪不服,讓他師父練拳給他瞧瞧,他師父吹胡子瞪眼,紮起馬步,還沒打兩拳,就喘了半天,這事讓李道禪樂了好幾天。

李道禪雖然並不會立刻就信南屏風的話,但是南屏風至少他已經信了七八分。他略微沉思:師父,您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救一個女子,那個嬰兒又是誰?

看著遠處的燈火,南屏風臉上露出微笑,說道:“到了,前麵那個城鎮就是。”

等到了城鎮,聽聞他們這些人是從北蠻手中逃脫,而且有不少人與這裏的人相識,紛紛幫他們安排住處。南屏風與李道禪則住進了一家客棧之中。

經過兩天的奔波,又從南屏風口中得知當年往事,讓李道禪頗為疲憊,躺在床上,漸漸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