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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陰暗的小巷,斑駁的青石路麵積滿了渾濁的汙水,在陽光照射下散發出令人作嘔的味道。在小巷的盡頭,最陰暗肮髒的地方,一個年輕人靠著牆壁,坐在積水的地上,臉色蒼白,大口吸著氣,汗珠如黃豆從臉頰滾落。在其身上,有一道狹長的傷口,直從左肩到右腹,血肉翻卷,顯得極為猙獰可怖。鮮血已經染紅了身下的地麵,引得周圍的蚊蟲再其周圍飛繞。
“擦,這次玩大了!”年輕人脫下上衣,忍痛包紮在傷口處,以減緩鮮血流失速度,一邊自言自語。
巷口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年輕人緊張起來,撐著牆壁勉強站起來,一眼不眨的盯著巷口。腳步聲越來越近,緊接著三四道身影便出現在巷口。
待看清這幾道人影,年輕人明顯鬆了口氣,一下子放鬆下來,用力揮了揮手,道:“我在這兒!”
那幾道人影明顯也是認出了年輕人,其中一人欣喜道:“快,快去通知馬爺,找到小錢兒了!”
其中一人聞言,立刻轉身往外跑,而另外幾人也快步朝年輕人走來。當看到年輕人身上的傷口時,也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架起年輕人,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而在脫離了提心吊膽的心態後,被稱為小錢兒的年輕人再也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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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小錢兒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了一個破舊的小院之中,擔架周圍擠滿了人,胸前的傷口已經被重新包紮,感受到胸前火辣辣的疼痛中夾雜著一點清涼,便知道顯然是上過藥了。
看到小錢兒醒來,周圍的人一陣搔動,不一會兒,人群便分開一條小道,一人自分開的人群中走進來,背負著雙手,麵色陰沉,兩撇八字胡異常顯眼,陰鷙的雙眼盯著小錢兒。
“馬爺。”小錢兒吃力地露出一個笑容,意欲起身。
馬爺罷了罷手,示意他躺好,冷然道:“說吧,猛虎幫的人為何會追殺你!”
小錢兒咧嘴一笑:“那幫兔崽子上次在咱手裏吃了大虧,損失了兩條街道,自然是不甘心的,今天恰巧我落了單,被他們抓到了,怨不得誰。”
周圍諸人一聽,皆是激憤,空門與猛虎幫積怨已深,特別是自一年前小錢兒加入空門後,空門的勢力也是逐漸發展壯大起來,在與猛虎幫的爭鬥中逐漸處於上風。之前的空門,不過是一群偷雞摸狗的小偷為自保而自發抱團的產物而已,所謂空,便是妙手空空,偷竊的美稱而已。
可以說是在小錢兒的經營之下,空門才有如今的實力,所以小錢兒對空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猛虎幫想除之而後快也在情理之中。
“猛虎幫的人真是膽大包天!”
“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有人摩拳擦掌,神色激動,想要大幹一場。
馬爺眉頭微皺,打了個止住的手勢,眾人立即安靜下來,十幾雙眼睛看著他,等待命令。
馬爺緊盯著小錢兒的雙眼,想要看出點什麼,小錢兒也毫不回避,直視馬爺。數息,馬爺才收回目光,眼簾低垂,輕聲道:“莫乾啊,你來到我空門也有一年了吧!”
小錢兒也就是莫乾,因其年紀小,所以大家便稱呼他“小錢兒”。
莫乾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馬爺對莫乾的恩情,莫乾自不敢忘,若是沒有馬爺,小子早已腐爛在臭水溝之中。”
聽了莫乾的話,馬爺搖了搖頭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空門能有今天,你功不可沒,你去好好養傷吧,他何虎既然敢對你下狠手,這筆賬一定要算回來的。”
看著莫乾被人抬下去,馬爺才收回目光,令眾人暫且散去,一人站在小院之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何虎不可能不知道莫乾在空門的特殊意義,若是將莫乾殺了,必然會遭受空門的報複。而如今猛虎幫的實力已經是大不如前,與空門開戰隻會自取滅亡。
何虎不可能想不通這一點,而在想通了這一點還敢如此做法,隻怕是猛虎幫有了什麼幫手,或者說......這其中另有隱情!
看著莫乾消失的方向,馬爺神色幾度變化,陰晴不定。過了一會兒,招來心腹道:“你去查查猛虎幫最近有什麼動作。”
“是!”
“記得隱秘一點,不要讓其他人知曉。”
“明白!”
而另一邊,打發了將他抬回來的幾人,莫乾躺在床上,仔細推敲著馬爺剛剛的神態、表情以及語氣。憑借他對馬三空的了解,是不可能輕易相信他的隻言片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