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畢業,我順利升入了高中部,樓雋書也如願執起畫筆進了美術係。樓爺爺原本就是上海小有名氣的書畫家,樓雋書多半有遺傳到他的基因,但她選擇的學校並不是專業美院,而是一所知名的綜合性大學。
“阿凱哥哥是不是也考上這所學校了?”我問。
“為什麼你叫廖凱是‘阿凱哥哥’,對我卻是直呼其名?”樓雋書答非所問,“我現在可是大學生了,你以後要叫我小書姐姐,明白了嗎?”
“我們不是同齡嗎?”
“你別忘了我比你大幾個月。”
可我也沒見你稱呼表姐為“姐姐”啊,我在心裏抗議。
表姐的第一誌願本是樓雋書的學校(不用說也是因為廖凱的關係),可惜高考時沒發揮好,落到了二本,為此表姐反鎖在房間裏哭了一整天,舅媽心痛得一個勁安慰。
事實上以表姐的成績第一誌願填那所學校真的很玄,沒考上也是意料之中,她哭多半是因為不能和廖凱進一所大學。表姐曾和我說,進大學後,她最想和自己喜歡的人手牽手一起上下課一起吃飯一起逛街。現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至於廖凱,聽說他讀得是法律專業。法律係呐,多高的分數!我一直以為廖凱是個喜歡玩樂打架,成績平平的學生,沒想到人長得那麼帥學習還如此好,怪不得表姐對他這麼傾心!
“他沒我,怎麼可能進法律係?我可是他的禦用家庭老師。”樓雋書卻不買賬,“他家老爺子非讓他學法律,廖凱可是哭著求我,我才答應這份差事,你知道,我反正是考藝術類的,閑著也是閑著。”
樓雋書自始自終都否認自己是因為廖凱才考同一學校的事實,雖然這所學校的美術係也不差,但是一個專心學美術的怎麼可能不考美院呢?樓雋書不是沒那個實力,我曾見過她的素描,簡直和石膏像一模一樣。
樓雋書的生日是在八月,她吵鬧著要為自己痛苦的學習生涯畫上句號,定是把生日party辦在共青森林公園。
我不明白她的學習生涯有什麼好痛苦的,人家高三天天秉燭夜談,她卻常常捧著漫畫書在床鋪上打滾,或是抱著遊戲機全神貫注。
“朱古力,如果有天我也穿越了怎麼辦?你說穿越到哪個國家好?”
我從寫字台前轉過頭,樓雋書難得天真地看著我,她手上捧著正是在女生間很流行的漫畫書《尼羅河的女兒》。
“埃及不錯,不過我更喜歡意大利,意大利的男人實在太帥了,哦,我的西澤爾啊(齊藤千穗某部文藝複興時期作品中的人物),雖然他很壞,但我喜歡壞男人。”樓雋書一臉花癡狀,“你喜歡誰啊?”
“這種虛幻的人物有什麼好喜歡的。”在樓雋書的強推下我也看過幾部漫畫書,可我純粹是消遣。
“沒勁。”樓雋書翻我個白眼,繼續看她的書。
“你喜歡外國男人?”我試探地問,“你不覺得阿凱哥哥很像外國人嗎?”
“阿凱?”樓雋書抬起眼皮,“別逗了,我可沒把他當男人,告訴你個秘密。”
樓雋書朝我勾勾手指,我湊過去。
“我第一次來月經時,他就在我身邊,衛生巾還是他幫我去買的。”
“什麼!”我羞得臉紅起來,當事人卻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表情。
“我再告訴你個秘密。”樓雋書好像來了勁,“阿凱床鋪地下有一箱a片,**的那種。”
“a片?**?”
“哎,你這個小朋友不懂的,改天我帶你去開開葷。”
“不要,還是不要了。”看樓雋書那副貓偷腥表情我就知道沒什麼好事。
這樣一個整天心思不在學習上的學生居然認為讀書期間是痛苦的,實在是沒天理。
生日那天,受邀請的隊伍浩浩蕩蕩足有40來人,共分了7個攤位,一部分是樓雋書的同學,更多的是她和廖凱一起玩的朋友。我沒想到他們竟有這麼多朋友,有些看上去甚至已經不是學生,能來參加樓雋書的生日party,關係鐵定不一般,我不得不佩服她的交際能力。
今天的壽星,穿著件粉色露肩束腰的超短小洋裝,配上頭上大大的蝴蝶結和腳上束帶涼皮鞋,簡直像個人偶娃娃般可愛。我從沒見過如此打扮的樓雋書,連那頭短發也跟著俏麗起來,我看著她在人群中嬉笑打罵,一邊介紹大家相互認識,一邊趕場子地從這個攤位吃到那個攤位,忙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