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無容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隻是愣了一下,很快便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她低頭看著自己流血的手臂,沉聲道:“這箭上有毒。”
這個事實沈驚世也發現了,他快速地點了她的幾處穴道,扶著她往沈端朗所在的方向走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毒,先去讓太醫瞧瞧吧。”
“嗯。”曲無容點點頭,一張俏臉因為失血而變得蒼白。
見到剛才好端端離開的人,這會兒卻帶著滿身的烏血回來,沈端朗不由得嚇了一跳,連忙讓人喚來了太醫為曲無容看診,同時滿是憂心地問道:“愛妃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臣妾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聽到他問,沈驚世下意識就想回答,卻被曲無容一個眼神製止住了,“臣妾剛才正欣賞著這圍場裏麵的風景,那支箭突然就朝著臣妾射了過來,幸好太子殿下經過及時地拉了臣妾一把,否則臣妾現在隻怕是見不到皇上了!”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故意用上了一種泫然若泣的語氣,果然沈端朗在聽完之後,心疼得也顧不上追究她跟沈驚世怎麼會在一起,急忙拉著看診的太醫問道:“怎麼樣?容妃娘娘傷得重嗎?”
“回皇上的話,容妃娘娘的傷勢並無大礙。”太醫恭敬地回答道,在眾人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他突然又話鋒一轉,“隻是這箭上淬有劇毒,若不是太子殿下及時地封住了容妃娘娘的各處大穴,隻怕就算是華佗在世,也回天無力了。”
曲無容聞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那本宮還有救嗎?”
這個問題也正是其他人想問的,聽到她的話之後紛紛把目光移向了太醫,尤其是沈端朗,他盯著太醫的目光充滿著警告和威脅,仿佛隻要太醫敢說一句沒救了,就會當場讓他給曲無容陪葬一樣。
在眾人的目光中,太醫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點頭,“自然,臣這裏正好有解藥,容妃娘娘隻要服下便會沒事了。”
“那你還不快去取?”沈端朗沉聲道,從他的聲音裏能夠聽得出,他此刻正努力地壓抑著怒氣,隻是不知道這怒氣是針對太醫,還是針對傷了曲無容的刺客。
在宮中服侍多年的太醫自然也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殺意,急忙連滾帶爬地取來了解藥,看著曲無容服下之後,傷口上不再繼續流出烏血,這才鬆了一口氣,用幹淨的布條給她把手臂上的傷口包紮好,又囑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看著他做完這一切,沈端朗才又問道:“你確定她真的沒事了?”
“臣確定。”太醫點點頭,“這種毒雖然毒性強烈,但好在是平時經常會見到的毒藥,解藥也不難配,臣又備著現成的解藥在身上,接下來容妃娘娘隻要休息幾天,等手臂上的傷口痊愈之後,自然就沒有什麼事了。”
聽到他這麼說,沈端朗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衝他擺了擺手,“下去吧。”
終於保住了一條小命兒,太醫連忙退了下去,其他人見狀也紛紛離開了,沈驚世在走的時候,還忍不住又回過頭看了一眼曲無容,隻是在看到她跟沈端朗說話時的親密模樣時,他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因為曲無容受傷的關係,沈端朗也沒有心思再繼續在圍場裏待下去了,甚至沒有等到秋獵的結果出來,他便帶著曲無容匆匆忙忙地回宮了,隻把剩下的事情交給了太子沈驚世。
回到宮裏之後,金玉和良緣看到自家主子受傷都嚇了一跳,不過礙於沈端朗在場,她們也不好一個勁兒的追問,隻好把滿肚子的擔憂都暫時擱在一邊。
“秋獵還沒有結束,皇上就這麼離開好嗎?”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床上之後,曲無容不由得擔心地問道。
沈端朗卻不在意地擺擺手,“沒事,以前朕也曾經因為要處理緊急政務而提前離開,驚世知道該怎麼處理的。”
聽到他這麼說,曲無容也不再說什麼,不過心裏卻想著以前他是因為政務離開,那些王公大臣們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的,可這次卻是為了她一個女人,那些人不知道在背後要怎麼編排她了。
見她不說話了,沈端朗以為她身子還不舒服,便為她拉了拉被子說道:“愛妃的傷勢尚未痊愈,現在還是好好地休息一下吧,朕在這裏陪著你。”
曲無容本想說不用他陪,但看著他一臉堅定的模樣,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雖然箭上的毒很快就被解了,但她畢竟流了那麼多血,又一路支撐著從圍場回到了宮裏,身體早就已經支撐不住了,因此沒一會兒,她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沈端朗坐在她身邊,輕輕地握住她的手,看著她因為失血過多而略顯蒼白的睡顏,他的眼神驀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