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皇家圍場的途中,車隊會經過一片郊外的農田,此時雖然才剛入秋沒多久,田中卻已經是一派豐收的景象,沈端朗坐在禦輦上看著不遠處農田中忙碌的身影,忍不住感慨道:“看來今年又是一個豐收之年啊!”
“那是!”隨輦而行的總管太監,聞言連忙接口道,說出的話裏極盡諂媚之詞,“這可都是托了皇上的洪福呢!”
這話雖然聽著就是在拍馬屁,但是對於沈端朗來說卻是受用得很,他滿意地點點頭,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到坐在身邊的人靜靜地坐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忍不住伸出手握住她的,輕聲問道:“愛妃在想什麼?”
“嗯?”正在神遊天外的曲無容,驀地被手上的溫度拉回了思緒,一臉不解地看著沈端朗,“皇上剛才跟臣妾說了什麼?”
沈端朗笑著又把自己剛才的問話重複了一遍,曲無容愣了愣,隨即笑道:“沒什麼,臣妾就是在想,今年不知道會是哪位大人能在秋獵中獲勝。”
聽到她想的竟是這個,沈端朗不由得失笑道:“打獵不僅僅是要靠自身的實力,很多時候其實還要看運氣,就像去年的時候,明明朕最看好的人是禦林軍統領趙燦,結果最後獲勝的卻是兵部侍郎李光許。”
“那今年皇上最看好的人是誰?”曲無容好奇地問道。
沈端朗摸著下巴沉思了片刻,忽然歎了口氣,“朕當然是希望看到自己的兒子能夠拔得頭籌,隻可惜……”
他的話沒有說完,曲無容也沒有追問下去,反正她這麼問也隻是為了轉移沈端朗的注意力而已,現在既然已經達到了目的,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問了。
車隊行進了約莫一個時辰的時間,終於到達了皇家圍場。沈端朗在隨行太監的攙扶下先一步走下馬車,然後轉過身朝著還留在馬車裏麵的曲無容伸出手,親自牽著她從馬車裏走了出來。
這個舉動他做得很是自然,但在外人看來卻像是活見了鬼一般,本來還在小聲議論著待會兒要開始的秋獵的眾位王公大臣們,都被眼前的這一幕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個溫柔體貼得不像話的人,真的是他們所熟悉的那個皇上嗎?
察覺到周圍人驚詫的目光,曲無容輕輕地掙了掙自己的手,不過卻沒有能從沈端朗的手中成功地掙脫出來,不由得低聲提醒他道:“皇上,大家都在看著呢!”
“嗯?”沈端朗聞言抬起眼眸掃視了一周,眾位王公大臣在他的眼神之下紛紛移開了視線,他這才滿意地低下頭對著身邊的人說道,“跟朕在一起的時候,愛妃自是不必在意別人的眼光。”
聽到他這麼說,曲無容也不想當著這麼多大臣的麵違背他的意思,隻好任由他一路牽著自己往前麵走去。
圍場很大,一眼都望不到盡頭,除了剛進門的一片空地之外,目光所到之處全部都是濃密的林子,時不時還能聽到一兩聲野獸的叫喚,看樣子這參加秋獵並不隻是拿著弓箭裝裝樣子,要想獲勝必須得拿出真本事來才行!
曲無容觀察了一下,真正的圍獵區離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還有一段不近的距離,而這邊正是給不用參加狩獵的人們所準備的休息的地方。
又往前走了幾步,曲無容便看到很多武將打扮的人三五成群地圍在一起,他們身上都背著弓和箭,看樣子應該都是要參加這次秋獵的人。
見到他們走近,那些武將打扮的人紛紛都聚攏了過來,其中一個滿臉都是胡子的男人問沈端朗:“皇上,今年的彩頭是什麼呀?”
沈端朗看了他一眼,故弄玄虛地回道:“自然是好東西。”
“是什麼好東西呀?”又有一個人問道,這些人大概都是出身行伍的關係,即使跟沈端朗說話也都是直來直去,並不過分拘泥於君臣之禮。
“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沈端朗賣了個關子,繼續牽著曲無容朝前走去。
不遠處早已經為他準備好了禦座,沈端朗走過去坐下來,旁邊有眼色的官員立刻搬來了另外一把椅子放在旁邊,這個舉動很顯然討得了沈端朗的歡心,他滿意地看了那個官員一眼,然後示意曲無容在自己身邊坐下來。
抬起手示意下麵的人群安靜下來,沈端朗先是說了一些希望大家用心比賽、爭取拔得頭籌的官話,直到下麵的人群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這才在眾人的催促聲中,讓人送上了今年秋獵的彩頭。
那彩頭是放在一輛車上推過來的,四周圍用紅色的綢布蓋著,看不清楚裏麵藏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沈端朗走到那輛車的旁邊,伸手拉下了遮蓋的紅色綢布。
隻見掩在那紅布之下的,赫然是一位輕紗覆麵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