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乘坐的這輛馬車並沒有設置座椅,隻在空蕩蕩的車廂裏鋪了一層柔軟的羊毛地毯,在上車之前,她已經讓陽春和白雪準備了蓋的薄被,這會兒正好能讓沈無岸躺下休息一會兒。
沈無岸也的確是困了,順著她的力道在車廂裏躺下來,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然後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看著他沉睡的模樣,曲無容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帶自己出來的時候,也像今天這樣,一路上都抓著她的手睡得昏天暗地。
那個時候,曲無容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這樣眷戀一個人,因為自從重生之後,她心裏就隻有報仇這一個信念,而且沈端朗的背叛也讓她再不願意輕信任何人,若不是沈無岸始終對她不離不棄、真心以待,恐怕他們兩個人也不會走到今天!
伸出手指在虛空中輕輕地描繪著他的五官,曲無容知道自己已經離不開這個男人了,尤其是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後,她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心意,現在她心中無比地慶幸,慶幸他完好無損地回到了自己身邊,否則連她自己也想象不到,她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
熟睡中的沈無岸自然不明白她此刻的心思,若是知道的話,隻怕會更加放心不下的吧?
馬車行進了將近兩個時辰,才終於抵達了那座郊外的莊園,在馬車停下的一瞬間,沈無岸便及時地睜開了眼睛,“到了?”
“嗯。”曲無容點點頭,用力把他拉坐起來,“下車吧。”
兩個人手牽著手走下馬車,然後就看見跟在後麵的馬車也緩緩地停了下來,幾個丫頭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從上麵跳下來,陽春用手槌著自己的腰抱怨道:“沒想到竟然這麼遠,坐得我渾身都快散架了!”
“說要來的人是你,嫌累的人也是你!”走在前麵的沈無岸,聞言回過頭看了她一眼,“下次再也不帶你出來了!”
“不要啊王爺!”聽到他這麼說,陽春也顧不上抱怨了,小跑著上前討饒道,“我不敢了還不行嗎?其實我就是隨便說說而已,王爺你當做沒聽到就行了。”
沈無岸瞪大眼睛看著她,“可是我明明就聽到了!”
“好啦,在睿王府裏鬥嘴還嫌不夠,出來了也不放過機會是不是?”看到陽春扁著嘴都快哭出來了,曲無容好心地為她解圍道。
“還是王妃最心疼我了!”聽到她的話,陽春的臉色立刻由陰轉晴。
前麵的人光顧著鬥嘴,跟在他們身後的其他三個人則是一邊走一邊打量周圍的景色,她們都是頭一次來到這個莊子,從剛才一進門開始,她們就看到莊子裏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尤其是路兩邊叫不出名字的參天大樹,密密麻麻的枝葉將毒辣的陽光全部擋在了外麵,行走在樹蔭裏便能感受到一陣涼爽,怪不得王爺會選擇帶著王妃到這裏避暑呢!
曲無容上次來的時候,雖然也有認真地觀賞過周圍的風景,不過因為那時候還是冬天,大部分的花草樹木都還沒有開始抽芽,隻有光禿禿的枝椏展露在她麵前;這次來見到的情景就大不一樣了,莊子裏的花草樹木恢複了蓬勃的生機,眼到之處便能看見或林蔭密布或花團錦繡的景象,讓人的心情也隨之好起來。
“王爺,這裏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呀?”在走出了很長一段路之後,白雪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兒,王爺和王妃駕臨,沒有人到莊子門口迎接也就算了,怎麼她們都已經走了這麼遠,連一個人都沒有看到呢?
“這裏本來就沒什麼人。”
“沒有人?”這下不隻是白雪,連曲無容也覺得奇怪起來,其他地方就不說了,光是看這滿莊子植物生機勃勃的模樣,也不像是沒有人打理的樣子呀!
沈無岸微微笑道:“我不經常來這裏,所以這裏並沒有安排仆從,隻是從附近附近的農莊裏請了農戶來幫忙打理,他們會在每天的固定時間過來,打理完之後就回自己的家了。”
“原來是這樣!”曲無容了然地點點頭,還想說些什麼,卻隻張了張嘴巴沒有發出聲音,像是突然遭受到了什麼痛苦一樣,連兩道秀眉也跟著蹙到了一起。
“小姐,你怎麼了?”細心的良緣第一個發現了她的異常。
這時其他幾個人才注意到她臉上的神色帶著些微痛處,而她的兩隻手則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捂住了自己的小腹。
沈無岸趕緊扶住她,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緊張地問道:“是肚子疼嗎?”
“嗯,剛才疼了一下,這會兒好像又不疼了。”曲無容自己也覺得很疑惑,這次的疼痛似乎跟以前動胎氣的時候不太一樣,“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好像是……”
見她話隻說了一半,沈無岸的神色更加緊張了,“好像是什麼?”
曲無容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這才不太確定地說道:“好像……是肚子裏的小家夥踢了我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