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幾個下人倒是沒什麼。”曲無容說著,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我隻是擔心人多眼雜,時日久了,難保你的身份秘密會不會被發現。”
“這個你就放心吧。”沈無岸不以為意,他裝瘋賣傻了十多年,不輕易被人發現這點兒自信還是有的,“等選了新的下人進來,就讓他們在外院待著做一些粗活兒,我們貼身的事情還是由幾個丫頭來照料,不會發生這種事情的。”
聽到他都這麼說了,曲無容也便不再提出什麼異議,“那就聽你的吧。”
雖然沈無岸承諾了會每日待在睿王府裏陪伴著自己的妻子,但這個世上的很多事情都總是事與願違,沒過幾日,老管家就親自過來找到沈無岸,兩個人在屋子裏談論了好一會兒,這才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曲無容正坐在院子裏的紫藤花架下麵曬太陽,今天的天氣很不錯,明媚的陽光透過紫藤花繁密的枝葉灑落在身上,溫暖得令人昏昏欲睡。
示意老管家等自己一會兒,沈無岸走過去把滑落的毯子給她蓋好,雖然他的動作已經盡量放得輕柔,卻仍是驚醒了將睡未睡的人兒,“吵醒你了?”
“沒有,我還沒睡著。”曲無容說著,目光不經意越過他的肩膀,看到了還等在不遠處的老管家,“你要出去?”
“嗯,武叔說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沈無岸說著,俯下身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個輕吻,“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你別在這裏坐得太久,要是困了的話就去房裏睡,知道嗎?”
“我知道了。”曲無容點點頭,“你快去吧,不用擔心我。”
沈無岸又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這才轉身朝著等候的老管家走去。
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外麵,曲無容舒展開手臂伸了個懶腰,卻是一點兒睡意都沒有了,又在花架下麵坐了起來,她決定出去走走。
幾個丫頭聽說她要出門,臉上立刻就出現了如臨大敵一般的緊張神色,看著她們這個樣子,曲無容哭笑不得地說道:“我就是想出去走走,怎麼看你們的表情,就好像我要去上戰場赴死一樣呢?”
“小姐你又亂說話了!”金玉嗔怪地看著她,“說什麼死不死的,你肚子裏的小寶寶會聽到的!”
“它要是真能聽到,就知道我現在悶得要死,需要出去散散心。”曲無容說完,見她似乎還想勸自己,連忙搶在她開口之前說道:“行啦行啦,讓你們幾個跟著我總行了吧?”
聽到她允許自己跟著,幾個丫頭的神情才終於緩和了一些。
說是出去走走,其實她們也沒有離開睿王府,而是漫無目的地在府裏閑逛著,幾個人一路上說說笑笑,倒是驅散了曲無容心中的煩悶。
“見過王妃娘娘!”
幾個人正在欣賞一處溪流中成群結隊的錦鯉,曲無容就聽到有一道悅耳的女聲在不遠處響起,她循著聲音的方向望去,隻見一位身穿月白色衣裳的女子,站在溪流的對岸給自己行禮。
這一路上遇到給她行禮問安的下人不少,曲無容也沒有太放在心上,隻是隨意地朝她揮了揮手,“起來吧。”
那女子應該隻是路過此處,在起身之後便準備離開了,倒是曲無容在看清楚她的麵容之後,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叫住了她,“等一下!”
“不知王妃娘娘有何吩咐?”那女子停住腳步,恭敬地詢問道。
“我覺得你看起來很眼熟,我們之前是不是曾經在哪裏見過麵?”曲無容不太確定地說道,雖然她是睿王妃,府裏的每一個人都認識她,但是睿王府裏那麼多的下人,她卻不可能一一記住他們的長相,所以她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見過眼前的這個女子。
那女子似乎是愣了一下,這才說道:“王妃娘娘大概不記得了,當初奴婢的兄長突然暴斃,奴婢無錢為他安葬便隻能賣身葬兄,是王妃娘娘好心,出錢幫奴婢安葬了兄長,還讓奴婢在王府裏做事,這才讓奴婢不至於流落街頭、無家可歸。”
聽她這麼一說,曲無容才總算是想起來了這回事,那時候她跟沈無岸去酒樓裏吃飯,無意間碰到她正好在酒樓前麵賣身葬兄,還跟酒樓的掌櫃起了衝突,自己不忍見她被人驅趕,便出言解了她的困境。
“我想起來了,你叫徐若緣對吧?”曲無容點點頭,那日之後她便再也沒有見過這個女子,今天看來她倒似清瘦了許多,“這些日子在王府裏住得還習慣嗎?”
“剛開始的時候不是很習慣,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徐若緣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多謝王妃娘娘掛念!”
聽到這話,曲無容不由得汗顏,事實上那天出手幫助過徐若緣之後,她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也就是今天偶然遇上,才多問了幾句而已。
“你現在在哪裏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