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沈無岸和曲無容新婚後的小日子過得如同蜜裏調油一般,曲無憂進宮之後的生活就變得單調乏味了許多。
剛開始的時候,沈端朗幾乎夜夜留宿在她宮中,幾乎是專寵的待遇讓她忘乎所以,加上她從小在學士府裏就倍受寵愛,本身養成了刁蠻跋扈的性格,即使是進了宮之後也沒有任何收斂,仗著沈端朗的寵愛得罪了不少人,後宮裏許多嬪妃都暗暗嫉恨於她,隻不過因為沈端朗寵她的關係,很多人不敢輕易動她,隻能將這嫉恨深藏在心中。
可是好景不長,曲無容得意的日子過了才沒多久,沈端朗出現在她宮中的次數卻漸漸地少了起來,幾天都不前來探望她一次,即使來了之後也不再留宿,說不上兩句話便匆匆忙忙地趕去了別人宮中。
這樣的落差讓曲無容感到無所適從,她想了許多辦法想要重新留住沈端朗的心,但是結果卻收效甚微,時間長了,宮裏看她笑話的人便漸漸多了起來,那些曾經被她得罪過的嬪妃們,暗地裏卯足了勁兒想要找機會整治一下她,更讓她的日子變得如履薄冰一般。
“皇上來了嗎?”這已經是曲無憂第十多次詢問身邊的宮女了,但是得到的答案卻沒有絲毫更改,這讓她變得越發煩躁起來,抓起身邊的東西用力地摔了出去,以發泄心中的憤恨。
她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麼剛進宮的時候沈端朗對她那麼好,可是沒過多久就好像是將她這個人完全遺忘了一般,即使是她差人前去請他,也總是被他以諸多借口推拒,跟之前完全判若兩人。
從小就被眾星攏月般長大的她,聽到的從來都是讚美的聲音,時間久了她也以為自己真的就像大家口中說的那樣,她的美貌是大梁有史以來的第一人,甚至足以讓閱人無數的沈端朗也為她傾倒,所以在這種認知出現落差之後,她的心態就變得無法接受起來。
看著剛才回話的宮女仍杵在自己麵前,曲無憂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抓起手邊的茶杯朝她擲了過去,“還站在這裏做什麼?趕快去請皇上啊!”
那宮女下意識地往旁邊一閃,堪堪地躲過了那個會讓她受傷的凶器,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奴婢已經去請了很多遍了,但是皇上說今天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不會過來咱們宮裏了,讓娘娘不要再去打擾他。”
“胡說!”曲無憂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她已經快十天沒有見到沈端朗了,這種失去了依靠的感覺讓她很不安,後宮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加上她之前曾經因為心高氣傲得罪了不少人,如果她這麼快就失去恩寵的話,那些人一定會伺機報複於她,所以她才這樣執著地想要見到沈端朗。
正當她要繼續把氣撒在可憐的小宮女身上時,殿外突然走進來了一個陌生的中年太監,他對著座上的曲無憂施了一禮,然後捏起尖細的嗓子開口道:“昭容娘娘,皇貴妃請您過去一敘。”
皇貴妃?曲無憂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她當然直到皇貴妃是這後宮之中的掌權之人,當日她初進宮行冊封禮的時候,皇貴妃也在場,隻是後來她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的交集了,她突然要見自己,是為了什麼?
雖然心中覺得十分忐忑,但曲無憂麵上還是強自鎮定地回道:“知道了,本宮稍後就過去跟皇貴妃請安。”
誰知那中年太監卻搖了搖頭,“皇貴妃此刻正在禦花園裏等著昭容娘娘,還請娘娘立即跟著奴才前去,不要讓皇貴妃久等才是。”
聽到他都這麼說了,曲無憂即使再不情願,也隻能站起身跟隨他離開了自己的寢殿,雖然她行事囂張跋扈了一些,但是輕重她還是分得清的,這個位高權重的皇貴妃可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人呢!
此時已經到了仲春時節,禦花園裏到處都是一片百花齊放的盛景,曲無憂卻無心欣賞,跟著那傳旨的中年太監疾步前行,很快就到了禦花園中的一處涼亭,那裏麵雍容華貴的皇貴妃正一邊喝茶一邊賞花。
中年太監示意曲無憂在涼亭外麵稍候,自己則是步入亭中回稟道:“啟稟娘娘,曲昭容來了。”
皇貴妃聞言放下手中茶杯,“讓她進來吧。”
“是!”中年太監應承著,這才走出涼亭把曲無憂請進了進來。
曲無憂款步走到皇貴妃前麵,盈盈地施了一禮,“臣妾參見皇貴妃!”
這是皇貴妃第二次見到曲無憂,第一次在冊封典禮上的時候,她根本就沒有正眼看過麵前的這個人,此時仔細端詳起來,的確是貌美如花、靈動可人,隻可惜她就算是再美貌,也不過是別人的替代品而已。
她一直沒有出聲,曲無憂也不敢擅自起身,隻好維持著行禮的姿勢,雙膝由於彎曲的緣故微微地打著顫,她卻隻能咬牙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