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話,曲孝良冷哼了一聲,“你在學士府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種話也是能胡亂說的嗎?”
一家之主發威,即使是白嬤嬤這種在學士府裏伺候了許多年的老人兒也吃不消,雙腿一軟就跪倒在了他麵前,“老奴知道錯了,還請老爺恕罪!”
“恕罪?”曲孝良聞言又哼了一聲,“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點兒壞了老爺我的大事?好在還沒有造成什麼無法挽回的後果,你自己去找管家領罰吧。”
一聽到要受罰,白嬤嬤連忙向花氏投去求救的目光,隻可惜曲孝良正在氣頭上,就連花氏也不敢在這種時候擼虎須,隻能先用眼神安撫她。
見她也幫不了自己,白嬤嬤隻好認命,垂著頭灰溜溜地找管家領罰去了。
處置了造謠的“罪魁禍首”,曲孝良又看向曲無容,“我已經跟歐陽將軍商量妥當了,等過幾日挑選個良辰吉日,他便會前來迎娶你。”
沒想到撫遠將軍竟然會答應“以嫡代庶”的荒唐法子,曲無容愣了一愣,雖然心中閃過了無數念頭,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微微垂下頭應道:“是,無容知道了。”
“那你回去好好準備吧。”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了,曲孝良便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待她離開之後,花氏才終於忍不住問道:“老爺,這件事難道就這麼算了?”
白嬤嬤跟了她很多年,她不相信白嬤嬤會故意欺騙她,今天的事到底是怎麼引起來的,她認為還是需要查清楚比較好。
誰知道曲孝良卻搖了搖頭,“我好不容易才說服了歐陽序答應改娶容兒,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就不要再多生枝節了,省得激怒了歐陽序,令他再次改變主意。”
事關自己女兒的終身大事,花氏自然也不再堅持,“那就聽老爺的,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吧。”
隻是,要委屈白嬤嬤了。
回到自己院子裏的曲蕪雨,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兒。那藥是她讓霓裳親自去下到曲無容的飯菜裏麵的,而且白嬤嬤今天早上也親眼看到曲無容身上長滿了紅斑,為什麼這麼快就又消失不見了呢?
難道是那藥出了什麼問題?
想到這裏,她朝著霓裳招了招手,問道:“那個藥是你親自去抓的嗎?”
霓裳點點頭,“對呀,我是拿著小姐你給的方子,親自去藥鋪裏抓了藥,也是親自下到無容小姐的飯菜裏的。”
“那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才是呀!”聽到她的話,曲蕪雨更加想不通了,“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呢?”
這個計劃明明應該是天衣無縫的,如果沒有出現意外,曲無容這次肯定會被曲孝良趕出了學士府,可偏偏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差錯,現在不但曲無容可以繼續好好地待在府裏,她也因為謊報造謠,要受到父親嚴厲的責罰。
“想不通就歇會兒再想吧。”見自家主子一臉苦惱的樣子,霓裳忙輕聲安慰道,轉眼看到羽衣端著飯菜走了進去,又說道,“小姐你早飯都沒有吃多少,這會兒也快到晌午了,還是先吃飯,吃了飯再想也不遲呀!”
曲蕪雨這會兒哪裏還有心思吃飯,又一次算計曲無容失敗,這讓她感到十分挫敗,同時對曲無容的討厭也更增加了幾分,恨不得馬上就看到曲無容在她麵前被趕出學士府,這樣才能解了她的心頭之恨!
看著她的臉色不斷地變換著,霓裳和羽衣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招惹她,於是在對視了一眼之後,兩個人默契地端著飯菜出去了。
把飯菜放在小爐子上溫著,霓裳和羽衣就坐在門前的台階上聊天,話題自然是圍繞著她們的主子曲蕪雨。
剛才兩個人守在門外,不知道屋子裏曲蕪雨和曲孝良他們都說了些什麼,不過後來看到曲無容突然出現在她們麵前的時候,她們兩個人也嚇了一大跳,畢竟給曲無容下藥的事,她們兩個也是參與了的。
在自家主子滿是委屈地從屋子裏出來時,霓裳和羽衣就知道她們這次做的事失敗了,不過誰也不敢在她麵前提起,戰戰兢兢地跟著她回來,見她沒有把氣都出在她們身上,這才鬆了一口氣。
“無容小姐看起來好像很不好對付的樣子。”羽衣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感慨道,“小姐她……”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就聽到屋子裏突然傳來了曲蕪雨的尖叫聲:“啊!霓裳、羽衣,你們在哪裏?快給我滾進來!”
兩個人匆匆忙忙地推開門進屋,就看見曲蕪雨手中抓著一麵銅鏡,臉上的神色就像剛剛見到了鬼一樣,“小姐,怎麼了?”
曲蕪雨放下手中的銅鏡,霓裳和羽衣這才看清楚,她露在衣服外麵的一截脖子上麵,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長出了密密麻麻的紅斑!
“小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