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貝拉!”亞蕾莎精神不濟,似乎大聲叫喚都會覺得頭疼。於是輕輕搖了搖鈴鐺,可是女仆貝拉依舊沒有反應。
奇怪了。
這裏就她們兩個人了,連園丁都在前幾天被支走了,難道貝拉也走了?
亞蕾莎不知道父親是打算拿她怎麼樣。
似乎她現在在他們眼中看來就是無窮大的麻煩。是要她離開這裏嗎?
她舉目無親,根本不知道該去往哪裏。
舉著幽幽的煤油燈,亞蕾莎一步步走下了階梯。
“貝拉?貝拉!”
亞蕾莎往後院走去。她最近經常看到貝拉站在那裏,既不是在晾衣服也不是在采集花田裏的花露。
風吹得有些涼,亞蕾莎裹了裹身上的勾花披肩,將吹亂的長發挽向後麵,別在自己的耳後。
“貝拉?”
亞蕾莎看到她的背影,遠遠就叫她。
貝拉顯然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亞蕾莎一出聲她慌得手裏的東西都重重掉在了地上。
一簇黑影閃過,亞蕾莎發現貝拉似乎不是一個人。
“大小姐?!您,您怎麼到這兒來了?”貝拉一把撿起自己掉落在地上的東西,似乎是個小木盒,然後塞回到了自己的兜袋裏。
“我的藥好像吃完了,叫你你又不在就來找找你了。”亞蕾莎說道。
“哦。。。。。。因為您看著很傷心,我有來房間叫過您幾次讓您吃飯,可是你都一聲不吭的,我就想來采點咕咕草放在粥裏讓您開胃的。”
貝拉說著,從自己的兜袋裏拿出了一把綠瑩瑩的嫩草。
“咕咕草放在粥裏會讓小孩子的胃口大好,我媽媽以前也經常這樣煮粥給我吃,沒想到現在還有人會為我這麼做。謝謝你貝拉。”
亞蕾莎看著那把小草,思緒一下就被拉回了有母親的時光。說話的語氣也柔軟地讓人發疼,貝拉不自覺地垂下了頭不敢去看她,捏著那把早就放在兜裏的小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我回去給小姐準備晚膳吧,還有藥,我去取來送到您的房間裏,請稍後。”
貝拉加快了步子,她又恢複了往日的似乎冰塊般的表情。
如果說剛才亞蕾莎的突然出現讓她一貫完美的疏離表情有了裂口,那麼現在她還過了神,又開始這樣畢恭畢敬,冷硬地無懈可擊。
“好的,謝謝了。”亞蕾莎不免有些遺憾地點點頭。
因為那把咕咕草,亞蕾莎決定什麼都不問了。
貝拉在這裏一個人陪著她,難免會孤單吧,如果真的是偷偷帶了什麼人進來,她也當做沒看到就算了吧。
亞蕾莎這樣想著,開始對晚上的膳食有了期待。
那天夜裏,玫瑰園裏寂靜地一如往常。
亞蕾莎對於這樣的凝重很習慣,這裏經常隻有她一個人,然後還有個並不太熟稔的女仆。
她覺得貝拉還是嘴硬心軟的那種人。盡管時時刻刻像是與她保持著距離,可是看她不舒服還會特意摘草藥給她。
如果能一直呆在這裏和她作伴就好了,可惜,貝拉和她說過,明天她就要回去本家了,她在這裏已經呆滿一周了。
亞蕾莎搖了搖鈴鐺,她和貝拉說不用把飯菜端上來了,她自己下去吃。
貝拉很驚訝,不過大小姐都這麼說了,她還是早早就把蒙了灰塵的餐桌好好擦了一遍。
這灰石堡裏人少,而且亞蕾莎是個不用怎麼吃飯,甚至說是吃藥比吃飯還多的古怪小姐,所以餐廳裏有食物的飄香和煙火的熏染真是相當稀奇。
貝拉今天多做了幾個菜。
熱氣騰騰地放在亞蕾莎的麵前,一碗碗,冒著白煙。如果不是她真的對這些東西提不起胃口,一定會撲到這些香噴噴的菜前大快朵頤。
貝拉的手藝真不錯,可惜除了感覺腥味她真的嚐不出什麼別的味道。
咕咕草被切成小段與粥熬在一起,亞蕾莎滿懷期待,端過了碗來就大口嚐了一下。
“呃!”她險先一口吐了出來。
“怎麼了?!”一邊的貝拉臉色大變,像是嚇了一跳。
“沒事,有點燙。”亞蕾莎用餐布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安慰她說道。
“是嘛。。。。。。”貝拉緊張地抿了抿唇,有些不安地退縮到了一旁。
好奇怪啊,怎麼那麼腥?她印象中的咕咕草是芳香四溢的,帶著媽媽的愛,讓她吃得很滿足和香甜。
她有些奇怪地看著那粥,咕咕草她是認識的,的確就是這種附近很常見的小草。
那麼就是她的胃口變了?
變了?她真的變了嗎?
“小姐,不好吃的話我去換麵包過來。”貝拉建議道。
“不用,你坐下來和我一起吃吧,反正也沒別的人在這裏。”亞蕾莎的話讓一旁的侍女愣了愣。她沒動,隻是一臉納悶地看著亞蕾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