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二小姐李冰顏和四小姐李姝然,此時也都呆滯地看著被興元公提懸起來的楊梵,腦子裏同樣是懵的。
她們是清楚知道李泰的狀況有多糟糕,連天外境強者都壓製不住,宮家五爺束手無策,醫術高明的靳神醫以湯藥勉強吊住李泰性命之後施展祖傳針法也回天乏術,豈是像楊梵說的,隻是小問題,而且隨手可解?
對楊梵有些興趣的李冰顏,震驚之後,心中失望不已,原本以為這少年有幾分風水奇術的本事,如今看來,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人,既是自己一意取死,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她原本還想替楊梵開解兩句,此時卻懶得開口了。
四小姐李姝然突然蹙緊眉頭,目光落在楊梵的腰間,那杆煙槍仍然別在那裏,並不顯眼。
能被那位贈予煙槍的人,真會是一名無知狂徒?
“公爺這是關心則亂啊。”靳神醫搖頭不已。
身為醫者,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李泰現在所受傷勢的嚴重程度。
藥醫不死人,現在的李泰已經是走在死途,除非是現在就有化外境強者出手,以近乎以命換命的方式,或許才能將李泰救回。
然而,全世界的化外境強者加起來也不會超過五十人,整個風盟境內,大概也就十五六人,或是坐鎮一方,或是國之重器,豈能輕易損失?況且除非是血緣至親,有哪個化外境強者願以命換命?
所以,對於楊梵所言,靳神醫是一個字都不相信的。
反應最大的,卻是宮家中年男子,宮溟,他的一腔怒火,早在楊梵說“宮家某某是廢物”的時候就被徹底點燃了。
鐵指宮家,名震風盟,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雖然不屬四大門派之列,影響力卻不輸四大門派,身為宮家第二代,宮溟在宮家也是握有實權。
這次,若非興元公動用了多年前的人情,也不值得宮溟出馬,替李家三少爺李泰進行測算。
誰能想到,李泰竟然在最關鍵的時候開天門失敗,遭遇強烈反噬,命在一線。
如果不是因為宮家曾與李家有過故交,隻怕這位年輕的興元公第一時間就會殺他泄憤。
饒是如此,宮溟內心仍是躁狂非常,此次失敗,不僅是有損宮家和李家之間的交情,傳揚出去,也會令宮家聲名受損,而自己回到宮家,也必會受到家族內部敵對勢力的聲討,麻煩一大堆。
而現在,楊梵這一番話,頓時成為導火索,點燃了宮溟心中的壓抑,化為熊熊怒火和恨意。
他恨那汪則修,卻知道汪則修來頭太大,加上其正在興元公府任互為統領,輕易不能動他,於是這滿腔怒火和恨意,自然而然就轉移到了近在咫尺的楊梵身上。
區區點龍派,算個什麼東西!
冷冷一哼,陡然在房間內響起。
“點龍派的小子,我看你是瘋了!”宮溟目光淡漠地掃了楊梵一眼,道:“什麼渡命九玄針,簡直不知所謂,李泰此刻的情形,除非化外境強者以命換命,否則誰也救不了他!興元公,你不會真的相信這種胡言亂語吧?”
處於激動中的興元公聽到這話,頭腦為之一清,冷靜不少,抓住楊梵胸襟的雙手卻更加收緊,目中放出森冷之光,如一頭怒獅,卻仍抱有一絲期待:“你知道在這種時候,欺騙本公會是什麼下場嗎?”
楊梵絲毫不掙紮,整個人像是掛在樹梢上一樣,也不回答興元公的話,而是扭頭看向宮溟,露出一個純良無害的笑容:“廢物,你好啊?”
一聲廢物,直接將宮溟徹底點燃了。
胸中的殺意,透眼而出,瞬間達到了鼎盛。
楊梵卻恍若未覺,自顧自地繼續笑道:“如果我能救活三少爺,甚至助他重開天門,是不是就能說明,你真的就是個廢物?”
“哢!”
宮溟的牙關狠狠上下磕碰了一下,怒到極致的他,咧嘴而笑,原本儒雅的氣質,也變得冰冷可怖,聲音略顯沙啞:“如果你真的能夠做到,我當一次廢物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