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極北,是一片無垠的雪原,雖然被人們稱為萬裏雪原,但它的麵積卻遠不止幾萬萬裏。
這片雪原的深處,藏著無數得凶猛無匹的荒獸,人跡罕至。
但危險的同時,卻也藏著難以計數的財富。
等到每年冬季最寒冷的時候,雪原中的荒獸陷入沉睡,都會引得一些走投無路的“拾荒人“進入其中,嚐試用自己的性命與老天爺賭上一次。
如果運氣好,可能拾到一株靈藥或者帶有靈力殘留的荒獸骨頭,那麼就可以再瀟灑個十年八年。
如果運氣不好碰上一場暴風雪,或者碰到睡得不太沉的荒獸肚子餓了,那麼可能就成為這片雪原來年開春時的養分了。
而這些走投無路的“拾荒人“,往往都會先聚集在萬裏雪原與北國燕國邊境的一處名為“酆城”的小城中。
據說,這個小城最早是由是進入萬裏雪原的拾荒人自發組成的一個邊驛小鎮。
這裏每個即將進入萬裏雪原的拾荒人,都會花光身上最後一分錢,讓自己孑然一身的離開。
其中運氣極好的,或能活著從雪原中帶出寶物,又往往需要盡快變現。
所以,這個邊驛小鎮慢慢就聚集了很多心思活絡的商人。
再後來,經過無數年的演變,這裏就形成了一個有些病態般繁華的邊境城市。
對於這座小城,拾荒人叫它豐城,想取個好兆頭,豐收歸來。
但是更多的人卻管它叫酆城,或者鬼門關。
因為不是被逼到走投無路,不會有人樂意來這裏搏這麼一回。
而發展到了今天,幾乎所有人都會承認,這裏幾乎是整個北地最富饒的邊城,沒有之一。
雖然與燕國境內那些位於要道的貿易城市在某些方麵有些不如,但在北地論起紙醉金迷,它卻是獨一無二的。
眼見於此,燕國的一些大臣紛紛上表希望燕國可以把這裏納入到稅收序列中來。
但不知道為何,曆任燕皇卻從來都對這種聲音不予置評。
因此無數年來,這個城市仍然維持一種半自治模式,成為了一個官方不會多加幹涉,民間自治的奇特存在。
而在酆城的城門口,經常會有一群衣衫襤褸的少年懶散的等在那——他們多是一些豐城的孤兒。
每當有零散的旅者或車隊進入城市,這些少年便會一擁而上,試圖找些活計。
例如幫商隊卸貨,或者帶路,期待借此可以討得一些賞錢維持溫飽。
隻不過這幾日豐城這邊刮起了暴風雪,漫天狂風裹狹著雪花,如同給這片天地罩上了一層白紗一般,就連豐城平日裏的喧雜都少了一些。
或是因為這場大雪封路的緣故,一連幾日到豐城的商隊都少得可憐。
所以也導致城門口等活兒的這些少年一個個無精打采的,有些是餓的,有些則默默的盤算著自家是否能挨得過這個冬天。
“狗哥,你說今兒能有活兒不?”
說話的少年名叫孟逸,家裏原本的條件不錯,父母在豐城開了一間收購雜貨的鋪子。
可惜在他七八歲的時候,父親賭輸了全部家當跑路了,母親因此大病一場,後來也因為身子落下病根,沒能熬過第二年冬天去世了。
那以後,他就一直在這群孤兒堆裏混著,慢慢長大成了一名少年。
此時的他努力縮了縮脖子,讓自己的嘴巴被遮得更嚴實一點,不至於被風雪灌進了嘴巴,同時用胳膊撞了撞身邊一位年歲更大的少年,甕聲甕氣地說著。
坐在他身旁的少年名叫“野狗”,是打孟逸記事兒起就在街頭街尾混的孤兒,聽說他的父母當年選擇去萬裏雪原拾荒,卻沒能回來。
以前孟逸家還沒敗落時,孟逸的母親對他十分心疼又很照顧,而野狗偏偏又打小就對說書人口中的“義氣”二字十分向往。
所以孟逸家中出了變故之後,這些年他一直帶著孟逸一起生活,讓孟逸少吃了很多街頭流浪的苦。
此刻原本半眯著縮在牆角裏的他,聽了孟逸的話翻了個身,讓自己的後背衝向外麵抗風,不耐煩地說道:
“肯定會有的,狗爺我昨天糧食都吃光了,今天就該有商隊來!”
說完,便不再理孟逸,而是哼著小曲,閉目養神去了。
對此,孟逸不由得搖頭苦笑。
別人這麼說或許會讓人嘲笑不知天高,可說這話的是豐城出了名的“野狗”,就免不了讓人多了幾分信服。
隻因為這少年身上那逆天的“運氣”!
據說,當年他的父母本是帶著他一起去拾荒的,想著一家人生死與共,如果父母死了,這孩子獨自一人怕是也活不下去。
可後來,他父母沒能回來,所有人都當他也一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