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右轉,齊步走!”
“一二一,一二一!”
朦朧中,耳邊似乎傳來走正步的操練聲,炎熱的天氣,陽光曬得人睜不開眼,呼吸間,彌散著一股割青草的香氣,還混合著各種汗味。
這是青春的味道。
“你醒啦,手術很成功,你已經是女孩子了。”
路鳴剛睜開眼,就看到麵前一個矮胖小子,正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瞎說什麼!”一個穿著迷彩服的教官擠了過來,“身體不舒服嗎?怎麼躺到地上去了?”
“啊,我沒事。”路鳴敷衍了一句,他看到周圍的人,都盤腿坐在操場的煤渣跑道上休息。
旁邊的矮胖小子,好像是自己的高中同桌兼死黨啊,名字叫胡聰……難道這是夢到高中時代了?
教官那邊以為路鳴隻是訓練累了,也沒當回事,走回連隊前麵繼續說:“那就再休息10分鍾,我們玩個遊戲吧。”
他要玩的遊戲叫擊鼓傳花,他背對著連隊,把帽子朝後甩了出去,接到帽子的同學,可以在教官喊停之前,丟給另外一個人。
當教官喊了停之後,帽子在誰手裏,誰就得上來唱首歌,或者表演一個其他的才藝。
今天軍訓剛開始,班上同學之間也不熟,而且這次軍訓男女生沒有分開,誰也不想上去唱歌出洋相。
於是,當教官的帽子甩過來之後,就像燙手山芋一般在天上飛來飛去,還伴隨著一陣陣嘻嘻哈哈的笑聲。
“不會吧?”
作為資深社恐患者、退堂鼓一級演奏家,路鳴最怕這種玩意兒了。
可怕什麼來什麼,就在教官喊停轉身的一刹那,帽子飛到了胡聰腿上,胡聰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仁不讓之勢,扔進了路鳴懷裏。
“淦!”
我特麼哪有心情唱歌,我是哪兒,我在誰?
而且胡聰這鱉孫還帶頭鼓掌,生怕別人沒看見帽子在路鳴手上。
教官也催促道:“那位同學,上來上來。”
路鳴沒辦法,隻好起身從人群中穿過去,周圍的同學都是幸災樂禍的表情,連隊裏的女生也在交頭接耳,時不時偷偷往他臉上瞟一眼。
“好帥!”
看著人群中這些熟悉的麵孔,路鳴心想,如果這是夢的話,那也太真實了吧……
路鳴使勁兒在大腿上掐了一下。
疼!
這不是夢,這是高一軍訓的那個操場!
冥冥之中,命運居然給了他重新來過的機會。
教官坐在地上,有些不耐煩地抬手指了指連隊前麵的位置,示意路鳴去那兒唱歌,底下同學們也都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可路鳴做出了一件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的事情,他走到教官麵前,把帽子給教官戴好,然後撒開腳丫子朝著操場出口狂奔。
教官:“???”
胡聰:“???”
吃瓜同學:“???”
這一天,驕陽似火,巢州一中的高一新生們,都見證了這曆史性的一刻:一個男生為了“逃歌”,居然當場跑了!
而且還跑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校門口的保安大爺正在認真看報紙,隻感覺到一陣風吹過,好像有個人跑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