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過了幾秒鍾，他從巨大的震撼中清醒過來，用沙啞的聲音，微顫著問：“為什麼？”
刀，深深切開了陳鈞的咽喉。
他下刀的部位很深，直接開出觸目驚心的裂口。
沒有回答裁決員的問題，陳鈞露出比魔鬼還要凶悍猙獰的表情：
“沒關係，我是王階異能者！你把我的頭割下來帶回去。”
陳鈞拚盡氣力，用充滿無比痛苦，也無比絕望的聲音低吼：“把我的腦袋交給陛下，他們會用基因技術複活我的。”
“好！我知道了！”
裁決員緊緊抱住陳鈞，身體雖然在顫抖，眼睛裏卻開始燃燒起仇恨的赤紅火焰。
陳鈞說得沒錯，帶上一個人，可能誰也無法離開。
誰也不知道他究竟還能堅持多久，距離東麵的帝國實際控製區，至少還有數百公裏，理智必須首先服從於現實。
兩個人近在咫尺。能夠聽見彼此的呼吸，陳鈞甚至能夠感覺到，從年輕裁決員緊閉口中發出的牙齒摩擦。就像潛伏在黑夜深處，想要滅殺一切，撕碎獵物喉嚨的鬣狗。
“我一定完成任務！”
他沉重地點了點頭。
說完這句話，裁決員把陳鈞的腦袋用製服包括起來，不見光明。
這樣，陳鈞的意識能存活得久一點。
他朝著帝國控製的方向猛衝過去。
他的動作很快，卻已經被家族武裝的搜索部隊發現。
在荒野上散開的雇傭兵們紛紛聚攏過來，原本嚴整有序的隊伍立刻亂了。
一個爭先恐後的身影如閃電般飛馳著，一聲聲尖銳之極的嘯聲和喊叫相互混雜。
車輛轟鳴，不斷有流彈從空中劃過。他們牢牢鎖定裁決員逃跑的方向，卻永遠不可能追趕上自己的目標。
普通人，終究不是異能者，何況還是高階異能者。
“在這兒！在這兒！”
“我找到他了！”
一個滿是絡腮胡子的中年雇傭兵，首先叫了起來。
完全出於偶然，他踩到了陳鈞的無頭屍體，失去平衡摔倒在地麵的同時，也借助身後射來的燈光，看到陳鈞上破爛的將軍製服，還有金光閃閃的軍銜。
立刻，所有人都朝著這個方向蜂擁過來。
不時有人發出類似野獸|般興奮的狂叫，還有瘋狂且歇斯底裏的咆哮聲。
大約五分鍾以後，密密麻麻的人群已經全部聚集過來。以陳鈞的屍體為核心，圍得密不透風。
雇傭兵們相互推搡著，想要盡量擠|進人群，親眼看看這個被他們搜索了整整一晚的逃亡者。
所有人的臉上，都顯露出亢|奮與歡喜的表情。當然也少不了嘲諷與冰冷。
毫無疑問，這具屍體就是他們正在尋找的目標。
就算是屍體，也能換區足夠豐厚的補償。
而那些曾經被承諾過的鈔票、酒，還有女人，已經不隻是虛幻縹渺的存在。
而是唾手可及，真正能夠享受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