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少龍深深地向林月瑤望了一眼。
目光，似乎可以透過所有障礙，直射到對方眼眸的最深處。
林月瑤絲毫沒有想要避開的意思，依然平靜地與他對視。
“他到底為什麼要對我動手？”
項少龍說的很慢，也很仔細。
“因為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了他。”
林月瑤淡淡的說：“我要他自己作出判斷。複製人終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自然人類。”
“我需要了解他們麵對必須取舍矛盾狀況下的數據。要知道，灌輸記憶固然是確定複製人忠誠的無形枷鎖。可是我更希望他們能夠以自主思維打破這種桎梏。”
項少龍忽然微笑起來，林月瑤始終是自己老婆，雖然現在還有著絕對信任的隔閡。
但是林江濤和她，終究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製造者永遠不可能決定被製造個體的思維意識，即便是聖經裏無所不能的上帝，仍然也會被自己用泥土塑捏的人類所背棄。
“好久沒有聽你叫老公了。”
項少龍沒有接著話頭繼續下去，而是將談話引朝自己需要的方向。
林月瑤漂亮的臉上立刻布滿紅暈，浮起一絲淡淡的微笑。
很美！
“別鬧！等我能百分之百確認你才行。”
她伸出右手，纖長而蒼白的手指在項少龍的胳膊上蹭了蹭，說：
“林江濤具有相當高的自我意識，擁有人類的一切特征。擺在他麵前的選擇有三個：第一，服從命令。第二，拒絕。第三，死亡。”
項少龍平靜地說：“顯然，林江濤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家夥。如果從教育觀點來看，他天生叛逆。”
“不僅僅是叛逆這麼簡單。”
林月瑤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似乎在散放出淡淡冰寒的氣息，輕歎道：
“他比我想象中要瘋狂得多。林江濤拒絕承認你的存在，也完全否認是你的基因培養個體，他甚至想要殺掉你，以你的血肉作為融合本源，成就以他身體為基礎的強大力量。”
非常簡單的敘述，卻讓項少龍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氛。
“你不應該告訴他。”
項少龍深吸了一口氣，用複雜的語氣說：“真的，你不應該這樣做很危險，非常危險。”
“我需要數據，需要第一手的實驗材料！”
林月瑤說的得風清雲淡，其中充滿不容置疑的堅決：“我已經培養了林江濤十年，我親眼看著他以普通人身份一步一步突破障礙，從進化人最終成為強大無比的王階異能者。他每一個時期的身體數據都有記錄，同樣必不可少的，還有與之匹配的心理變化等等。”
不知為什麼，她忽然輕輕地歎了口氣：“但是這一次，我似乎錯了。”
項少龍用探詢的目光望著她。
“林江濤的進化程度遠比我想象中要迅速得多。我所指的，不是體質或者力量方麵。而是心理，智慧，還有自我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