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弱多病?廢物短命鬼?玄衣男子微蹙眉頭。
回想起剛剛懷中少年那略顯蒼白的麵容,還有那雙如山間溪流般清澈的大眼睛,心裏竟莫名的一痛。
“我要那個花千璃的全部資料,盡快!”
“是,屬下馬上去辦。”清風轉身欲走。
“等等,有她的消息了嗎?”聲音明顯有了一絲溫度,沉靜深邃的眼睛竟滿是期翼。
清風自然明白爺問的她是誰了。正是為了這個她,爺二十三歲還不娶親,不惜為她背上“斷袖”的惡名。也隻有提到這個她,爺的眼裏才有一絲暖意。
“爺,暫時還沒有,正在全力追查!”清風小心翼翼地回答。
“哦。”男子眼裏的光彩瞬間歸於黑暗。
“爺,好人有好報,她一定活著。”清風朗聲道。“風月居會盡快查到她的消息,您且放寬心吧!”
唉,已經過去整整七年了,看當時情形,那一地的鮮血觸目驚心,即便人僥幸活著,恐怕也是不廢即殘。再說這樣兵荒馬亂的年月,指不定她早不在人世,爺這是何苦呢!
“你先下去吧!有情況隨時來報。”男子垂下眼眸,擺擺手。
“是,爺。”
待清風退出房門,男子至書案前坐下,陷入回憶當中。
他,宇文昊晟,北冥國的三皇子,赫赫有名的睿王。
十六歲那年的一個冬夜,長夜風起,山寒四驟。
他被一群武功高強的黑衣蒙麵人一路追殺,逃進了北冥與西陵邊境交界處的深山裏。
身負重傷的宇文昊晟慌不擇路,不覺中已深入山穀腹地。黑沉沉的夜,仿佛無邊無際的濃墨重重的塗抹在天際,呼嘯的寒風吹打在身上,刺骨的冷。
寂寞無聲的山嶺,是不時傳來幾聲夜梟的怪叫,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
感覺體內的鮮血快要流盡,就在宇文昊晟絕望之際,遠處一點隱隱的燭光激起他一股強烈的求生**,強撐一口氣跌跌撞撞地衝了過去。
到底失血過多,沒走幾步就一頭紮在地上昏迷過去。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好像有個軟軟的物體壓在自己身上,又好像有一雙小手撫摸自己的傷口,還往自己嘴裏塞了什麼,一縷草藥的清香沁人心脾。
當他睜開眼睛,發現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一雙驚喜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看著他。
“你是誰?”他努力支起身子。
“哥哥你覺得好點沒有?我已經給你的傷口上過藥了。”小女孩軟軟的聲音猶如天籟之音。
宇文昊晟這才低頭打量自己身上,這才發現身上的傷口果真已經不流血了。嘴裏似乎也有什麼東西沒有咽下去,他不由自主嚼了幾下,甜甜的。
難怪能夠醒過來,精神感覺還不錯。他感激地看著小女孩:“謝謝你救了我。你給我吃了什麼?”
“大哥哥你命真大!早上我在崖上挖草藥,一不小心踩空摔了下來,這才發現你。”小女孩拍拍腰子間的小藥簍,指指頭頂的懸崖,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隨後臉上浮起一抹難為情說:“其實我掉下來正好摔在你身上,應該說是你救了我才對。”
她小心翼翼從藥簍裏取出一小塊生薑模樣的東西給他看,喜滋滋說道:“喏,幸好挖到的是一棵百年田七,止血又補元氣。見你傷勢嚴重,我就按師父說的,把果實的汁液給你擦傷口,根莖嚼爛喂你吃下。這東西不愧是療傷聖藥,這才一會兒時間,你就醒過來了。”
宇文昊晟這才細細打量她,約莫七八歲的樣子,模樣清秀乖巧,尤其是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猶如碧空中最純淨的雲彩,嘴角一對漂亮的梨渦更顯得她俏皮可愛。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臉色有些蒼白,而且臉頰上還有一銅錢大小的瘡疤,讓人看了心生憐惜。
他的目光落在小女孩肩上一處被樹枝掛破的地方,雪白的肌膚上有紅紅的東西,形似梅花。他心裏一驚:“你受傷了?”
小女孩側臉一看,伸手撫了撫掛破的地方,不以為然地笑笑:“摔下來時被樹枝掛住了,這是一處胎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