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格外的好,晴空萬裏,萬裏無雲,耀眼的太陽照射著海麵,使得原本就蔚藍的大海,愈發的湛藍起來。
海麵無風,海浪卻不小,耳邊傳來了海鷗鳴叫的聲音,聲音十分的刺耳,似乎是臨死前的哀嚎一般。
老人站在陽台上,負手而立,看著遠方那潮起潮落的大海,表情安詳。
老人的頭發早已經徹底的花白,而且,頭發稀疏,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蒼老,猶如八十來歲的老人,臉上溝壑縱橫,皺紋橫生,老人斑遍布了皮膚上的很多地方。
也許是太陽格外的刺眼,也許是海麵過於的光滑,老人的眼睛始終微微的眯著,他似乎在等人。
不遠處,一輛轎車開了過來。
轎車停下,一個男人從車上下來,他留著二八分頭,穿著寬鬆的衣服,黑色的頭發,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他的臉色很蒼白,嘴唇微微發紫,隻是,那雙深邃的眼眸,格外的明亮。
男人下車之後,徑直朝著那棟看起來早已經荒廢的小樓走去。
“蹬蹬蹬......”
腳步聲從樓下傳來,隨著一陣吱吱呀呀的木板不堪重負的聲音響起,男人出現了在了二樓。
男人站在門口,看向了那個站在陽台上的老人,老人背對著他,身體微微佝僂,似乎,有千斤重擔壓在他的身上,讓其不堪重負一般。
剛才還在陽台上遠眺的老人,微微睜開眼睛,收回目光,沒有轉身。
“來了。”
語氣平淡,聽不出是喜是憂。
“來了。”
男人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過來陪我看看大海。”老人淡淡的說道。
男人沒有絲毫的猶豫,徑直朝老人走去,來到了老人身邊,站定,看向遠方的大海。
男人看向大海,老人卻在看男人,那張溝壑縱橫的臉,在看到男人的時候,渾濁的眼眸逐漸變得明亮起來,臉上露出欣賞的表情,就如同長輩看待晚輩一般。
陽光還是那麼的刺眼,因為沒有風,空氣顯得有些沉悶,而一老一少兩個男人之間的氣氛,也格外的詭異。
老人看了一會兒男人,轉過頭,繼續看著大海,緩緩地開口了。
“我知道,你遲早會找到我的,原本,我以為是在七宗罪完成之後,沒想到,你居然提前找到我了,看來,我真的老了,也小看你了,許琅。”
男人轉過頭,看著老人那蒼老無比的臉龐,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
“其實,我也沒想到能這麼快找到你,孫文耀,一切還得感謝那個襲擊我的人啊。”
猶如身體被掏空的男人是許琅!
這個行將就木,隨時都可能會死去的老人是孫文耀!
經曆了近半年的追逐,他們終於再次見麵了,而上一次,他們見麵的時間是在七年多以前,也是在十二月份。
“你比我想象當中做的要好。”孫文耀轉過頭,看著許琅,以長輩對晚輩的語氣說道。
許琅抿了抿嘴唇,沒有去看孫文耀,而是看向大海。
“鄧飛章去了燕京市對嗎?”孫文耀也轉過頭,看向大海,輕聲問道。
“嗯。”
“11.28槍擊案發生之後,你是去了燕京市對嗎?”
“嗯、”
“燕京市做好準備了對嗎?”
“嗯。”
“這樣啊。”
孫文耀點點頭,歎了口氣,說道:“這麼看來,鄧飛章是回不來了。”
“.......”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陸曄是你殺害的?”
許琅轉過頭,看著孫文耀的側臉,眼神在老人那雙猶如青年人的手掌上掃過,目光微微停留片刻。
孫文耀搖搖頭,隨即,又點點頭。
許琅皺了皺眉頭。
似乎是知道許琅想要問什麼,孫文耀緩緩地說道:“你追查‘常師爺’這麼多年了,你知道陸曄的身份嗎?”
聞聽此言,許琅微微一愣,說道:“他不是一個警察嘛,我爸的徒弟,也是朋友。”
“嗬嗬......”
孫文耀笑了笑,說道:“對,也不全對。”
許琅再次皺了皺眉頭,眯了眯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孫文耀,似乎想到了什麼。
“你看的隻是他好的一麵,其實,他跟我一樣,都有另一麵。”孫文耀淡淡的說道。
“什麼意思?難道,陸曄也是你們的人?”
孫文耀點點頭,說道:“我們是一起進入公安係統的,我成為了法醫,而他成為了刑警,警校畢業之後,我來到了S市,從一名實習法醫,一步步成為了法醫,法醫主任,然後,調往H省,在省公安廳工作,擔任法醫主任,而他成為了你爸的徒弟,其實,他們的年齡相差不是很大,說是師徒關係,其實是亦師亦友。”
許琅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縫,他看著緩緩開口的孫文耀,臉上不動聲色,很顯然,他不相信孫文耀的話。
孫文耀完全無視了許琅那懷疑的目光,繼續說道:“看過電影《無間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