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逐月一直端著的氣勢在聽到說書先生的話後忽地一鬆,隻是……胡說八道嗎?
是她自己太緊張了?所以聽到任何關於父親的風吹草動,都忍不住聯想到前世,生怕她努力這麼多,前世父親斷臂的命運仍然沒有改變。
又叫她,如何不緊張呢?
段和玉一直冷眼旁觀,察覺到阮逐月明顯的情緒變化,神情微動,來到說書先生麵前,難得認真道:
“老頭兒,沒證據你都敢胡說八道?是不是不想混寧州的說書圈子了?”
“不敢不敢,小老兒也隻是想混口飯吃,以後再也不敢胡亂編排了。”
“走吧走吧,關於威武將軍的事,不許再胡亂講了。”
段和玉揮了揮手,說書先生如蒙大赦,朝著阮逐月行了一禮,踉踉蹌蹌朝著樓下跑走了。生怕晚上一步,就被段和玉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再給揪上脖子。
他一把年紀了,可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再來一次。
說書先生如何離開,阮逐月一點都不關心。她關心的,就是父親到底有沒有受傷。
不行,寧州不能多待了,明天一早她就要出發,趕往南疆。
段和玉用手在阮逐月麵前一晃,笑嘻嘻道:
“臭丫頭,你不會魔怔了,真信那老頭兒的話吧?要我說,阮將軍他肯定沒有受傷,就算受傷了也是輕傷,不然朝廷邸報上不會隻字不提。你要是不放心,我這就派人去幫你打聽如何?”
阮逐月搖了搖頭,“不必了,我明日一早就走。”
“哦……我說你這個臭丫頭怎麼來了寧州呢?原來是要去南疆偷偷進軍營啊!哈哈,的確像是你能做出來的事,我段和玉佩服。”
段和玉絮絮叨叨的,阮逐月卻已經沒有和他扯閑話的心思,起身準備離開仙客來。段和玉怎麼會讓她就這麼離開呢?
尤其是,方才的架隻打了一半,他可還沒過癮呢。
多年不見,這臭丫頭戰鬥力雖然更強了,可他也不差啊。雖然不能像小時候一般把她也給打得鼻青臉腫報仇,但是總要讓她吃點癟,他這麼多年才能算是圓滿。
段和玉一伸胳膊攔在了阮逐月麵前,笑容滿麵。
“臭丫頭你不能走哦,來了寧州我的地盤,可就是我說了算。”
“讓開,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阮逐月冷冷開口,她正心煩意亂呢,這家夥沒完沒了是不是?看著他笑得那麼欠揍,都想一拳打在他臉上,讓他再次嚐嚐鼻青臉腫的滋味兒。
“哈哈,就是要你不客氣呀!來呀,看我不順眼就打我呀!”
段和玉哈哈大笑,簡直絕了,阮逐月成功被他挑起來怒火,咬牙切齒道:
“你!跟!我!來!”
說完往桌子上扔了一塊銀子,縱身而下樓,出了仙客來一路往西,一直來到了寧州城的最西邊,那裏是一處密林,人煙稀少,之前進城時經過的地方。
此時日暮已經西沉,景色優美,選擇在這裏將鎮南王世子暴打一頓,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