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玄臉上一紅,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端坐在石頭上,像是個上課的學生。
楊嬋道撕下塊肉,輕輕地放在嘴裏,在細細咀嚼之後方才咽下。盡管是餓了,卻也不失風範。
楊嬋簡單的吃了幾口,略微填補一下餓感,問敖玄道:“還未請教敖玄大哥從何而來,與我哥哥又是甚麼關係?”
敖玄想了想,理了理思路,言道:“我與楊戩算不得朋友,卻也算不得仇人,來碧波潭時,哦!也就是你被抓上天的時候,來碧波潭求救兵救你,而且還帶來了我......我......故人的......故人的一個遺孤,對,也算是有恩,我便自告奮勇的上天去了。”
楊嬋頷首微笑道:“原來如此!有勞敖玄大哥了!”
“不客氣,不客氣。”
其實楊嬋又哪裏聽不出敖玄吞吐猶豫?隻是礙於情理,不方便明說,既然敖玄是這番說辭,那便就是這番說辭了,楊嬋也不能過多的追究什麼。
楊嬋又吃了兩口,楊嬋隻覺得口中幹澀,便又問敖玄道:“敖大哥,還有水麼?”
敖玄拿起白日裏給楊嬋的水壺,打開一看,卻是已經見底。無奈的指了指地上的酒葫蘆道:“隻有酒了!”
楊嬋微笑道:“無妨。”
說著便拿起一個,打開蓋子,正要喝上一口解渴,卻被敖玄攔下。
“等等!那個被我喝過,已是不潔,你喝這個!”敖玄拿起旁邊的一個沒人動過的酒葫蘆,給楊嬋遞了過去。
楊嬋接過,又道了聲謝,好似如白天喝水一般,“咕嘟嘟”地灌了幾大口。
待放下葫蘆,楊嬋輕輕咳了幾聲,好似沒事人一般,繼續吃著手裏的烤肉。
“三娘子真是好酒量!”敖玄讚歎道。
楊嬋道:“敖大哥過獎了,都說這酒能醉人、能解世上百般憂愁,我看也不過如此!”
敖玄“嘿嘿”幹笑了兩聲,不知道該接什麼話。
楊嬋一口酒,一口肉的吃著,漸漸地,也是不在顧忌形象,就好像個鬱鬱不得誌,而一個人偷偷喝悶酒的詩人,一副灑脫、不羈的模樣。
楊嬋起了身,將吃剩下的食物輕輕放在一旁的石頭上,隻帶上了喝了一半的酒。
夜風帶著微微寒意,吹在楊嬋的臉上。楊嬋隻覺得微微有些頭痛,臉上泛起紅暈,想必是酒上了頭。
楊嬋搖搖晃晃的向密林深處走去,原本係的好好的發髻,也是在一搖一晃中散落開來,纏發用的玉簪,也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兩截。
“你又要去哪?”敖玄不放心的問道。
“我能去哪?我這副模樣又能去哪?我去一個人靜一靜,你別跟來。”楊嬋平靜的聲音裏充斥著一股死寂感覺,讓人感到極其的不舒服。
四周都是高大的樹木,和雜亂不堪的灌木,楊嬋就呆呆的站在它們中間,眼淚再一次順著眼角淌下,劃過楊嬋精致的臉龐,打在地上。
突然,楊嬋好像看到一個熟悉身影從眼前閃過,楊嬋愣了一下,輕聲叫到:“二哥?是你麼?你沒死是麼?你來看嬋兒來了?”
楊嬋並沒有聽到任何回答,不過卻驚喜的發現,一個高大的背影站在前麵,月光正晃著他那堅實的銀甲。
楊嬋沒有任何猶豫,扔掉手裏的酒葫蘆,“噔噔噔”的跑了過去,從背後抱住銀甲人,“嚶嚶”地哭道:“二哥!我就知道是你!你不會丟下嬋兒不管的!”
銀甲人並沒有回答楊嬋的話,隻是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你是生嬋兒的氣了麼?嬋兒不是不聽你的話,隻是實在不想在看到你和舅舅在打下去了!十年了!快十年了!嬋兒已經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