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烈日炎炎。
江流雲走在官道上,陪伴他的隻有自己的影子。
從早上到現在他已經走了半天了,卻一戶人家都沒看到。離開了村子,一路走走停停,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
以前聽爺爺說,最近的紅葉鎮離他們村大概有三十裏,可三十裏到底有多遠,他也沒什麼概念。而且他也不知道具體方向,隻能沿著道路一直走了。
江流雲今年十二歲,長期的營養不良使得他的身子骨略顯單薄。
今天之前他一直和五十多歲爺爺相依為命。雖然一直喊他爺爺,但他們之間卻沒有血緣關係。
十二年前,剛經曆喪子之痛的江老頭在村口撿到躺在繈褓中的江流雲,悲痛的江老頭以為這是老天爺可憐他失去了兒子,又給他送來了一個,連忙磕了幾個頭之後將他抱回了家。
回到家,他老伴看到這撿來的孩子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他們老兩口將所有對逝去的兒子的感情都傾注在這個孩子上,還請了村裏唯一讀過書的村長幫孩子取名江流雲。
可撿到江流雲半個月後,壞事就發生了,他老伴害了一場大病,隻兩天,就走了。
村裏人都認為是江流雲克死的,把他當做災星,隻有江老頭不這麼認為,仍然堅持把他撫養長大。
可昨天晚上,一場大火吞沒了江流雲簡陋的家,他爺爺為了救他,自己倒在了火中。
之後村裏人更是把他看作了瘟神,一致決定把他趕出村子。
“走就走,這個破村子我早就不想呆了。”江流雲這樣想到。
“咕~”他的肚子也出聲附和到。
好吧,其實他隻是肚子餓了。
江流雲看了看手中隻剩下一半的餅,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還是再忍一忍吧。
還好臨走前村頭張阿婆好心給了他一張餅,要不然他現在就要餓得走不動路了。
“唏律律~”
一聲馬嘶打破了午後的寧靜。
江流雲抬頭望去,一架馬車正向著他的方向駛來。
經過江流雲身邊時,一陣微風吹動,將馬車的帷幕掀起一角,露出了車內的情景。
兩個青絲束發,麵潤齒白的公子哥相伴而坐,捧著一段綢緞,指指點點,不知道在聊些什麼,一顰一笑竟有些攝人心魄。
雖然隻一瞥,江流雲卻有些看呆了。
男人竟然也可以這麼好看!
正當江流雲還在回味剛才的場景時,一隊人馬從道路兩旁巨石後麵跳出來,當先一人長得麵色黝黑,身長足有八尺,手持一把板斧,大喝到:“站住,打劫!”
聲如洪鍾,將遠處的鳥兒都驚起大片,而本已受驚的馬兒更是不堪,掙紮著想要逃跑。所幸這車夫水平還不錯,連翻安撫下終於讓馬兒鎮定了下來。
“誒,諸位好漢,還請高抬貴手,小的隻是做一些小本生意,實在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車夫急忙下了車,躬身陪笑到。
“誰稀罕你的東西,少廢話,讓裏麵曹世貴這狗官趕緊出來,爺爺我砍了他好早點回去。”
“那就更沒有了啊,各位爺,縣令大人怎麼會坐小人的車,小的隻是送兩個人去富陽郡。”
“哼,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快讓開,讓爺爺親自看一看。”說著黑臉劫匪用斧麵一把推開車夫,伸手就欲掀開簾幕。正當要觸碰時,車夫低下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五指彎曲,就欲出手,卻忽然有個人跳了出來。
“住手!”
江流雲從車廂後麵跑了出來,擋在了中間。
原本還以為是那個路過的人多管閑事,誰知竟是一個小鬼頭,黑麵劫匪不禁有些失笑。
“小鬼,你毛都還沒長齊的吧,就學人家行俠仗義!”不知哪個劫匪喊出了一句,引得一眾都大笑了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江流雲被這麼一說不由的有些臉紅,爭辯到,“反正這車裏沒有你們要的人。”
“呦,小兄弟,你怎麼知道這裏麵沒有我們要的人?”眾人繼續打趣到。
“我,我就是知道!”江流雲回頭看了一眼車廂,堅定的說到。
“小兄弟,別在這礙手礙腳,你娘喊你回家吃飯了!”說著,黑臉劫匪就要伸手推開江流雲。
就在手掌要碰到江流雲的一刻,車廂中射出一道亮光,伴隨著一聲冷哼,直取黑臉劫匪。
匆忙中,黑臉劫匪將手中斧頭往胸前一橫,隻聽“聽”的一聲,火光交射,黑臉劫匪被震的後退了幾步。
“好手法!”
黑臉劫匪撫摸著斧頭,心中微微一驚,原本光滑的斧麵上多了一個豆大的凹陷。要知道他的這把板斧頭雖不是什麼神兵利器,但也是百煉精鋼,雖然對方是偷襲在先,也足以看出對方實力之強,不在他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