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知道,你也一定會知道,不是嗎?”錢若妍的目光黯淡而自信,這麼多年,他是何其相信麵前的這個女人,即使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他也隻信她一個人,或者隻愛她一個人。這是錢若妍心中最深的痛,也是她最大的失敗。
“我不知道。”曾路汐回避道,對於這個問題,她真的不方便說太多,因為那也同樣牽扯著蘇歐凡的母親,她的婆婆,她不想讓蘇歐凡受傷,至少那個傷不能讓她親自來戳破。
錢若妍看著曾路汐的回避躲閃,心裏突然變得絕望,明明真相早已經擺在你麵前,可是她還是懷揣著一絲微弱的希望來找曾路汐要答案,然而事實還是事實,真相也隻有一個。
“這麼說,真的是我爸害了以成的父親,是我父親讓以成一無所有,是我們父女用陰謀和所謂的愛情綁架了以成。”剛才就在剛才,她去父親辦公室找父親,在辦公室外,卻聽到父親和一個女人的爭執聲,在聽到何伯父名字時,錢若妍好奇之餘更加仔細地去聽,她聽到了一個陌生 的名字,聽到了他們說何以成鍥而不舍的追查,聽到了曾路汐,聽到了一個叫顧欣然的女人,一直以來都知道作為生意人的父親一直都是金錢至上,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她的父親會將陰謀策劃到她最愛人的家人身上,而自己當年竟然苦求鄶子手的父親幫以成,是自己以這樣要挾的身份綁架了他的愛情?
看著錢若妍煞白的臉色,曾路汐有些擔憂,想說幾句不痛不癢的安慰,話還未說出口,錢若妍突然抓著曾路汐問道:“你告訴我,以成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他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他心裏是怨恨我的吧?是不是因為這樣,他才不能夠愛我,無法愛上我?”
因為激動,錢若妍抓著曾路汐的手有些力度,尖細的指甲陷進曾路汐的肉裏,微微生疼,“你別這樣,何以成的心思我真的沒有懂那麼多,或許你應該找他好好談談。”
錢若妍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目光依然緊盯著曾路汐,突然認真而迷茫地問道:“如果沒有我,你們是不是就會在一起?”
曾路汐愣了一下,這個問題她沒有想過,真的沒有想過,她和何以成的生活裏除了錢若妍,還有蘇歐凡。
“我不喜歡如果這個詞,生活裏本就沒有那麼多假設。”曾路汐似是掩飾地再次起身去填水,她不知道這是今天晚上的第幾杯 ,仿佛隻有不斷地喝水,她才能鎮定住自己。然而在轉身的那一刻,與剛好開門進來的蘇歐凡的目光在空中一觸,一驚一碰之後又落入平淡的問候:“你回來了?”曾路汐的目光不經意地瞟向鍾表上的時間,什麼時候開始,他回家的時間已經固定這麼晚了?
蘇歐凡也是淡淡地“嗯”了一聲,握了握手中的鑰匙,順自將目光移到同樣回眸過來的錢若妍身上,也未表現出太大驚訝,隻是客氣地打過招呼。
錢若妍很快覺察到兩人間的異樣,隻是現在的她根本無心去揣測他們之間的微妙,有些精神恍惚地匆匆作了告別,便獨自一人開車回家了。
曾路汐站在蘇歐凡不遠的距離,他的身上依然沾著那股似有若無的香水味,她努力屏息側著身從他身邊走過,他及時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他們有多久沒有這樣近距離地麵對麵站著,握著,他們都忘記他們有多久沒有擁抱過,他問:“如果沒有我,你們是不是會在一起?”
曾路汐抬眸看著一副不得到答案便誓不罷休的蘇歐凡,顯然他剛才是聽到了她和錢若妍的談話,那麼他到底在門口站了多久,她不得而知。
就好像給予錢若妍的回答一樣,曾路汐淡淡說道:““我不喜歡如果這個詞,生活裏本就沒有那麼多假設。”
蘇歐凡抓著曾路汐的手又加緊了幾分,目光緊緊盯著她的眼睛,認真而艱難地說道:“如果我為你創造這個如果呢?”
曾路汐疑惑地看著認真的蘇歐凡,他的眼睛裏有太多她望不進到不了的深度,看不到的疼痛,感覺不到的愛恨是不是因為她從來沒對他用過心?“你什麼意思?”
蘇歐凡深黑的瞳眸陷下去,再陷下去,那是曾路汐怎麼也看不到的痛楚,艱難地說道:“曾路汐,如果你已經想好,如果你想讓我消失,我不會做你的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