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結束與開始
夏明浩開著車將林梵語送回家,一路上彼此都是無語,就好像那些曾經時一樣,他沒有給她任何承諾,他的身上有更多家庭的責任,即使他和妻子最初的愛情在生活與背叛中消磨殆盡,但他們還有一個聰明可愛的孩子,那是他一輩子的責任,生活中有多少貌合神離的夫妻為了孩子是這麼都是如此情不得已地直到終老,沒有到最後一步,他也努力為孩子維持這個看似幸福的家。
林梵語靠在他的肩上,一路沉默著,她知道他永遠給不起她的是地久天長的生活,因為知道給不起,所以他從來連承諾也不會說,她也不會伸手去要,那不過是自取其辱,傷害別人的家庭,她永遠不可能那麼理直氣壯,可是如浮雲般的真愛真的可以讓她自甘蜷縮在不光彩的角色裏,受道德的譴責?漠視所有的流言蜚語?也不惜去傷害別人的感情和婚姻?
濃霧籠罩下的深夜越發看不清前麵的道路,是不是她又一次誤闖了濃霧森林,兜轉了一大圈,又不知不覺地走到原地,迷失在原來的那個地方……
夏明浩的車在林梵語的小區樓下停下,林梵語沒有及時下車,依然一動不動地靠在夏明浩的肩上,她想如果這是最後一次,那麼她也要將這時間延長……
過了很久,夏明浩歎了口氣,低低說道:“上去吧!”
是呀,無論這偷來的時間有多長,可偷來的東西終究是偷來的,總要物歸原主。
林梵語下車離開的腳步每一步都踏得艱難,她知道夏明浩正在後麵看著她慢慢走遠,她堅持著不回頭,她怕回頭看到她,她會忍不住哭出來,會任性地不想再離開,當她的身影消失在花壇的拐口時,林梵語聽到身後車子啟動的聲音,她的腳步滯住了,淚水就順流落下,他終於又一次離開了她的生命,其實他又何曾進來過呢,他們的愛情都不過是偷偷綻放在夜裏的曇花一現……
夏明浩回到自己家裏時已經是午夜,乘著蒙蒙月色,夏明浩看到自己書房中流瀉開的一抹光線,刻意放輕腳步一步步走近,隔著門,書房裏傳出細碎聲,夏明浩的手扶著門把,輕輕扭轉,猶豫著是否應該將這道門推開,將這層窗戶紙捅破,這個動作停留了幾秒後,夏明浩還是放棄了打開這道門,不是害怕和退縮,隻是他依然珍惜他和妻子十幾年的感情,即使他已經決定遂了她的心願,如果他們結局真的隻能如此,他也希望在最後分手時不要如此難堪。
夏明浩回到房間,衝了個涼,換好睡衣從淋浴間出來,卻見妻子正翻掏著他的包,他就這麼站著,以斜視的角度從容地看著她發現他後的緊張和慌亂,她吞吞吐吐的不知如何解釋掩蓋。
夏明浩依然的從容鎮定,臉上依然不慍不火,踱步走到床邊躺下,過了很久,感覺到身邊的妻子也躺下後,他伸手熄滅了床頭櫃上的台燈,房間裏頓時一室的寂然與暗沉,明明應該最親密的愛人如今卻是異夢的隔閡,是情感的錯誤逆流還是現實的可悲無奈?到了今天這樣的盡頭,又有什麼好去追朔的呢?
透著看不到的黑暗,夏明浩的聲音更加清楚無誤地傳輸過來:“其實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你又何必這樣費盡心機,步步為營呢?感情沒了,但至少我們還有個可愛的女兒。”
原本理虧難以自容的夏妻在聽到自己丈夫提到女兒時,情緒波蕩中變得激動:“夏明浩,你還知道你還有個女兒嗎?那麼當初你抱著那個女人,背叛我,背叛這個家庭時,你有沒有想過你是有家,有妻子,有女兒的人?”
夏明浩深深歎息了一聲,“都是過去的事,你又何必一直耿耿於懷?”
夏妻哼笑了一聲,嘲諷中帶著自憐,語氣激動:“是過去的事嗎?都過去了嗎?那麼今天晚上你出去見誰了?這麼多年你敢說你的心裏沒有想起過她嗎?夏明浩,我在你一無所有的時候頂著家人的壓力義無反顧地嫁給你,可是你呢?在你事業最巔峰時卻和所有男人一樣背叛了我,你捫心自問,你對得起我嗎?”
因為聲音的大聲,驚亮了旁邊的自控燈,在燈光下,夏明浩看到妻子努力保持青春的臉上,在憤怒下泄露的皺紋與蒼老。夏明浩的心似乎被什麼撞了一下,當年的妻子曾經是多少人的夢寐以求,可是年輕時的愛情,就是這樣,隻為一個自己認定的愛人,就不惜背叛家裏,也要跟著一無所有的他用自己最美好的青春陪他一起開創明天。然而當輝煌的明天終於來到時,他的情感卻在不經意中走失了,他背負著對妻子深深的愧疚,也負擔著林梵語那份沉甸甸的情感!他也像所有的男人一樣在愛和責任間痛苦掙紮過,也像所有的男人一樣,做了一個回家的男人,可是他畢竟是深深傷害了妻子,傷害了她的感情,她一直以來的不原諒,一直以來的耿耿於懷,一直以來的痛苦掙紮,他不是不懂,可是他用再大的努力也無法去抹平妻子的這份傷害,而他自己也像妻子說的那樣,這幾年,即使梵語已經走出他的生活,卻走不出他的心裏,原來有很多東西都是他所不能駕馭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