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現實終殘酷
“告訴我,陸子晴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路汐她曾經有過孩子?”蘇歐凡不知道何以成一直站在走廊的拐角處,原本何以成無意去聽蘇歐凡和陸子晴的情感糾葛,可當他聽到曾路汐名字的時候,不自主地收住了腳步。曾路汐懷過孩子?那麼是他的孩子了?為什麼他都從來不曾知道。
蘇歐凡猛然回頭,看見僵立在那裏的何以成,臉上寫著不可思議的訝然,是呀,他們有過一個孩子,就在何以成離開的那年秋天,曾路汐的愛在那年秋天死去活來,在私立醫院裏,她的身體差點崩潰,而他也是在那個時候出了車禍,這一切不是意外的意外,若不是何以成就不會發生,可這世界上最殘忍的事就是沒有如果,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存在過就是存在過。一個事實,一個真相,是永遠不可能抹掉的。
每每想到曾路汐和何以成的那段故事,那個孩子,蘇歐凡的心在揪痛的同時會異然憤怒,撕裂,怒目直逼向還一臉無辜的造事者,心裏的怒火更加焚燒起,激動地低吼道:“是,她有過你們的孩子,就在你去美國時,可你知道又怎樣?別說現在你什麼也做不了,就算當時你知道你又會怎麼做?會為了她留下?為了孩子留下?你別忘了當時我們都是學生,麵臨畢業和就業,那個孩子本就是你們要不起的,何況當時你家裏的情 況也不允許你選擇愛情,所以知道和不知道都沒有什麼重大意義,結果不會有任何改變?”蘇歐凡的每一句話似是情理中的分析,卻是最諷刺的咄咄逼人。
何以成的俊臉糾結,漲紅,露出猙獰的可怖:“蘇歐凡,你有資格說我家裏的情況嗎?若不是你父親,我又怎會到搖尾乞憐的地步?你和你父親根本就是狼狽為奸,你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何以成揪起蘇歐凡的衣襟,將他逼至牆角,蘇歐凡因為右腳的不穩,很快被這股強勢力所控製,然而他依然毫不畏懼地直視怒不可遏的何以成,哼笑一聲:“何以成,我以前一直覺得你很優秀,所以每一次輸給你我都心服口服,無話可說,可現在看來優秀也並不是一定不是好事,沒想到你那麼幼稚,脆弱,不堪一擊。”
“你什麼意思?”何以成將他逼得克製得更緊。
蘇歐凡的嘴角扯笑一聲:“你說我有什麼目的?我會有什麼目的?當年曾路汐帶著我到機場去氣你,難道你不明白她是希望你留下的嗎?而你呢?我不知道你是真信,還是為自己的始亂終棄找個合理的借口,你非但沒留下還從此杳無音信,我偷偷看過曾路汐寄給你的電郵,你卻一封也沒回。你的音信全無很多時候是你根本就不想和過去的人有所聯係,你怕別人知道你們家裏的情 況,你其實很在乎那些從小賦予你的光環,以前有人說過優秀的人是最經不起失敗的,你就是這樣的人。
“電郵,什麼電郵?為什麼我都不知道?”何以成的大腦一片空白,渾濁。
“你不知道?”蘇歐凡訝然,他記得當時曾路汐確實發過幾封出去,當然更多的是拉入垃圾箱,但發出去的幾封何以成應該不至於一封都沒收到吧?可是看何以成的樣子也不像是說謊。“就算你沒收到那又怎樣?我知道她雖然從來都是倔強的,但對你一直都抱有幻想。”蘇歐凡說這一段時心隱隱作痛,她忘不了何以成,他原本想那就這樣吧,讓她等不到的愛人,在蹉跎中讓流年凋謝,逝去,他不去想結果,不去想盡頭,也不作努力和爭取,隻是想遠遠觀望,近近守候,他想總有一天他們都會累,都會累得倒下,成為彼此的依靠,可是當他覺得離那一步近的時候,他卻出現了,那樣令人猝不及防,“既然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不管蘇歐凡承不承認,何以成的回來在曾路汐的心中投下多大的一顆石頭,泛起怎樣的波濤洶湧,那些愛恨怨愁那些千絲萬縷都是屬於他們的情感,而他隻是名副其實的看客。
何以成充滿挫傷和懷疑的目光望著蘇歐凡的眼睛,雙眼輕眯起,帶著確定的懷疑問道:“你喜歡她?你竟然喜歡曾 路汐?”
蘇歐凡乘機推開何以成,反將他逼至牆角,怒目相瞪:“何以成,你知道嗎?你有多囊種,你讓一個原本不經事的女孩為你一個人跑去私立醫院偷偷流產,你不知道當時有多危險,出來時她整張臉幾乎沒有一點血色,可是再痛,她也忍著,由始至終她都不落一滴淚。”蘇歐凡幹火的喉嚨生硬地哽咽了下,沒有親身經曆的第三者是不懂這段記憶是她的傷也是他的痛,他們一直都在努力地抹去。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曾路汐在疼痛中難忍死去活來,蘇歐凡也不會在深夜騎上老式的摩托車去找何以成,就不會有他一生中難忘的車禍。
何以成一下攤軟頹廢下來,為什麼這一切他都不知道,他就像個傻子一樣,以為自己多麼痛苦地轉身離開,卻不知道已將更大的痛苦留給深愛過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