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馳嚼著半塊烤的生硬的幹餅,前方的火堆雖然燒的旺盛,但很難驅趕走四處竄來的冷風,外麵的雪飄著也不算小,總能用一句天地銀裝素裹來形容,隻是韓馳可沒有時間去欣賞,要非得問有什麼感覺,那就一個字“冷”。
寒風又不知道從哪裏吹了過來,直往人的衣服裏麵鑽,韓馳打了一個寒顫,將身上的衣服再裹緊幾分,然後又向火堆靠近了一些,還好他找了幾捆茅草墊在地上,不然這生冷的地麵可真叫人好受。
此時他正在一座四麵漏風的山神廟中,神像雖然保存的還算完好,但是供桌早已打翻,韓馳細細看來,也無甚神韻靈光,和那些大廟中的神像比起來,當真是寒磣的可以。
要知道一些香火鼎盛的廟宇,不說神像自帶瑞祥二氣,便是所處之地也多半是風調雨順。
受一份香火,護一方黎民,這個世界的神道雖然韓馳沒有真的見過,但是確實是能真切感受到的,和韓馳原來的世界多有不同,原來的世界神鬼仙魔的傳說倒是真的不少,靠這種東西發家致富的也不在少數,隻是你若問便是玄之又玄,你再問便是全在己心,需要自省自悟,若是好事便都是神鬼招來,若是壞事那定是你信念不純。
總之就是一句話,反正是有,但是你就是見不到。
但是此世不同,神鬼之事暫且不提,便是抬頭看天上若是時間恰好,你是能用肉眼看到天上架著飛劍或者其它異寶人悠然而過的仙人的,當然如果你時運不濟,便是妖人架著黑風狂煞也是見得到的。
總之這是個仙魔現世的世界。
至於韓馳如何重生的,又為何重生?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前世的記憶也大概記得,細節之處有的清晰有的模糊,總之能夠確定的就是活過那一世。而此世的記憶也是在病床上悠悠的轉醒,從渾渾噩噩到思維逐漸清晰,身體便也是這個樣子,普通人而已。
剛醒來那會,韓馳也曾覺得自己也許是天選之子,或者帶著係統異寶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是韓馳用了三個月的時間終於確定,自己隻是普通人而已。
雖然是普通人,但是韓馳至少帶著前世的記憶,所以韓馳便想靠著自己所掌握的與這個世界不同的科學知識來改變自己所處的環境,不求執掌天下,總得要個人間富貴吧?不然不枉為一代魂穿者?當然如果想要改變,多少要說些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話語,做些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事,然後韓馳便被家族中的長者請來的神婆灌幾碗符水,隨後一年韓馳便竭盡所能的讓自己看上去向一個普通人而已,不求人間富貴,活著難道不好嗎?
不是符水不好喝,而是韓馳知道,那個神婆曾經主持過一場法事,這場法事也沒有什麼神異之處,隻是簡單粗暴的燒死了一個出生就沒有鼻子的嬰兒。
這時的韓馳才明白,這個世界的道理是與前世不同的,大家對於神鬼的畏懼,遠遠大於人性與生死。
也是那天韓馳看到天上有仙人禦劍而過,也才知道這個世界為什麼會如此敬畏鬼神,似冥冥中自有指引,那個因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而又藏著最大秘密的心開始躁動起來,也算找到了自己到底想要幹什麼。
此世雖然自己是個普通人,但是這個世界卻並不是普通的世界,得此機遇,若不求仙問道,如何對得起此生?
隻是求仙問道也不是說要求便能求的,那日看到劍仙禦劍而去,那樣的風采著實讓人著迷,但韓馳卻又苦苦挨了三年,此時的韓馳早已二十有一,那年韓馳的父母接連入土,其實韓馳此世的父母可不算早歿,要知道這個世界與韓馳前世的宋唐大致相仿,普通田裏尋活路的能活過四十便算高壽了。
這件事也堅定了韓馳尋仙的決心,三十而夭或四十而亡,對於韓馳來說是絕對不能接受的,於是韓馳變賣了自己不算豐厚的家產,與諸位算不上親近的家人說要去府城求學,便不理會諸人好意的勸阻,踏上了尋仙之旅。
其實當時的阻力與未必有多大,一個是父母早已去世,分家後韓馳自己便是主事之人;再一個求學和科考在這個世界確絕對是正途,而韓馳因之前大病過,又招過邪物,自然沒有哪家願意把女兒嫁過來,二十多歲還沒成家,家中又沒有什麼產出,此生恐怕便注定了了,還不如去求學萬一真考上了呢?這也算是死中求活。
剩下就是去哪裏求的問題了,這個還真不是什麼密事,既然是個仙魔現世的世界,那麼妖魔不好說,仙家們確實要和王朝們互通有無的,所以尋仙當然要去首都了!哦此世應叫京城。
這一路走來是真得風雨同路,百苦莫訴。
按理說求仙問道應該是個腦力活,但是往路上一走韓馳才發現這居然是一個體力活,你要去尋仙那就一定要趕路,這個世界可不是前世那樣道路四通八達,在這裏普通人能代步的也就是馬或者船,馬是買的起也養不起的,船到是能做,也就過個河時候可以,因為不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