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鎏太子在父神宮殿外停了下來。未等通報,兩扇緊閉的大門就緩緩打開。
雲鎏頓了頓,不再遲疑往殿內走去。一扇扇大門相繼打開。他一路往裏走,心跳越來越快,甚至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最後一扇門在他麵前往後移去,雲鎏俊美淩厲的臉上不自覺流露出不安之色。他怕,如果明璃醒不過來該怎麼辦?
雲鎏衣襟裏的拘魂鈴忽然開始發燙。他隔著衣服摸了摸小鈴鐺,自言自語到:“你是不是想要回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不再遲疑,跨入大門。
屋內正中央擺著一座玉台,一個白衣女子躺在玉台上。雲鎏情不自禁走近幾步想要看看自己深愛的妻子。
明璃雖然失去了魂魄,但肉身因為有父神神力的溫養不見一絲衰弱,就像隻是睡著了一樣。膚色白皙溫潤如玉,兩片粉色的唇瓣像是蓋上的桃花,鴉黑的睫羽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就在這時,藏在他心口的拘魂鈴忽然飄了出來。雲鎏連忙伸手去抓,拘魂鈴卻仿佛受到牽引般躲開他往身後飛去。
“父神。”雲鎏轉身,便看到拘魂鈴飛入父神手中。
峨冠束發,寬衣振袖的中年男子麵容威嚴。父神神色漠然,伸手接過拘魂鈴,然後無視候在一旁的雲鎏,雙手掐了一個訣。
拘魂鈴悠悠地在空中飄了起來,懸浮在半空中。隨著父神的動作,拘魂鈴越來越亮,在半空中開始慢慢旋轉起來。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逐漸變成了一團飛旋的白光。
與此同時,躺在玉台上的明璃臉上突然出現了掙紮的表情,雙眉緊皺。擱在身體兩側的雙手也情不自禁握起了雙拳,像是在抵抗什麼東西一樣。
雲鎏看著著急不已。為什麼明璃的身體會排斥她自己的靈魂呢?難道她真的已經絕望到不願再停留在這個世界上了嗎?雲鎏痛苦的捏緊拳頭,指節發白,臉上滿是自責痛苦的神色。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太自負,就不會被戾獻鑽了空子。
雲鎏這個神界太子,其實並無父母。某天,虛空中誕生了一個生命。在這個生命誕生在神界的同時,天道昭示天地:神界太子出現在了天地間。
天地變化流轉,自有一番規律存在。天道就是這規律的監督者,執行者。順應天地規律,讓這方天地順利成長繁榮,天道才能更加強大。
而父神則是天地混沌之時,四散的靈氣彙聚所化。吸收了天地最初的鴻蒙靈氣,父神擁有著和天道不相上下的力量。
天道之下,萬物臣服。
哪怕是父神,也隻是和天道保持著危險的平衡關係。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天道卻並不滿足這種關係。它厭惡著父神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試圖削弱父神的力量,然而父神力量並不弱於它。幾十萬年之後,天道終於找到了父神的弱點。父神不知出於何種目的,創造了一個生命——一個小女嬰。父神照顧她寵愛她,將她視作自己的生命般重要。看到這個女嬰,天道覺得自己找到了削弱父神力量的方法。
太子雲鎏的出現,是順應天地規律的結果。天道不能阻止,但是能夠改變。它感應到太子雲鎏注定會和父神之女明璃相戀,它在雲鎏出生時便暗自在雲鎏的身體裏安置了另一個靈魂。另一個能夠受它操縱,為它所用的靈魂——戾獻。
天道本打算暫時藏匿著戾獻,直到太子雲鎏愛上父神之女明璃後再趁機出現。然而太子雲鎏不愧是身負天地使命,注定要接管這方天地,成為神界之主的人。在未遇上明璃之前,他便發現了躲藏在自己身體中另一個靈魂。
他並不知道為什麼身體裏會有另一個靈魂,也無法徹底驅逐這個靈魂。反倒是在一次次的壓製鬥爭中,和這個名叫戾獻的靈魂結下深仇。
太子雲鎏實力遠高於戾獻,他一直深深壓製著戾獻,因此盡管無法驅逐他,但也並未將他放在心上。
誰料,在他追求明璃的那一百年間,因為將所有心神都放在了明璃身上,竟然忽略了戾獻實力以詭異的速度不斷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