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如洗,繁星滿天。
深夜中的cs市第一中學格外安靜,隻能隱約聽到從道路兩邊的綠化帶中傳來的蟲鳴聲。
今天是五月一號勞動節長假的第一天,學生們基本上都回家了,往日喧鬧的校園終於迎來了短暫的寧靜。
但是,在男生宿舍樓頂層的高三文科實驗班寢室內,卻依稀還亮著一點燈光,裏麵傳出來說話聲,一個少年正在打電話。
“媽,這次五一長假我就不回家了,你們在家多注意身體,少幹點農活,等高考過後我回來幹吧!”
這少年拿著一個老式的諾基亞按鍵手機,長得幹瘦巴巴,膚色黝黑,戴著一副厚厚的黑框近視眼鏡,額頭上長滿了青春痘,穿著一個洗得幾乎透明了的背心,看起來家境條件不是太好。
仔細看去,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鼻青臉腫的,應該是不久前剛跟別人打了架,傷得還不輕。
他叫方牧,是高三文科實驗班裏數一數二的尖子生。
“兒子,你不用多說了,媽都明白。”
電話那頭傳來了關切的聲音:“我知道你一是想省車費,二是馬上要高考了,想利用這段時間好好複習,所以家裏的事情你就別掛著了。”
頓了頓,她又接著道:“對了,今天你的班主任張老師打電話來,說你跟班裏的同學李軍打架,還把人家打進醫院去了,到底怎麼回事?”
“媽,這事你就別管了。”
方牧下意識的摸了摸臉上的青紫處,咬著嘴唇道:“不是我的錯,是他想欺負人先動的手。”
“兒子,媽知道你的脾氣,如果不是被欺負狠了,你是不會動手的。”
方母沒有一點責怪的意思,語氣很柔和:“不過話說回來,你雖然有理,可你下手實在太重了,凳子都砸壞了兩三條,差點把人家打得破相了。而且據說李軍家裏有錢有勢,咱們也惹不起,所以這醫藥費咱們......。”
“媽,別說了。”
方牧有些激動的打斷了她,臉上滿是倔強的神情:“我又沒錯,憑什麼要我陪錢?再說了,咱們家哪有那個閑錢,還不又得出去借去?”
說到這裏,方牧似乎是意識到說話太衝了些,頓了一頓後語氣稍稍鬆了下來:“媽,你就別管這事了,學校自然會公正處理的,今天已經這麼晚了,我還得複習功課,就先不說了。”
方母重重的歎了幾口氣,道:“好吧!等學校的處理結果出來了再說吧!你也早點休息,注意身體。”說完後,她無奈的掛了電話,顯然很清楚方牧的脾氣。
“李軍這個王八蛋,他先動手打人,還好意思要我賠錢。”
方牧恨恨的嘀咕了幾聲,隨手把手機放在一邊,眼光轉向了書桌上的語文模擬試卷。
與其他同學一樣,他的書桌上也堆滿了書,不過他的書卻幾乎都是《大學》,《中庸》這樣的古代儒學典籍,顯然對儒家文化很有研究。
吼!
就是這時,隱隱約約的不知道從哪裏忽然傳出來一聲古怪的咆哮,震得宿舍樓微微搖晃了幾下。
“什麼情況?”
方牧嚇得一個哆嗦,有些疑神疑鬼的朝周圍看去,但是寢室裏空蕩蕩隻有他一個人,沒有什麼動靜,好像剛才隻是幻覺。
“難道是最近熬夜太多了?看來今天得早點睡才行。”
搖頭嘀咕了幾聲,方牧回頭準備繼續看試卷,這時宿舍樓忽然劇烈的晃動起來,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的將宿舍樓抓在手中,牆壁和天花板上劈裏啪啦的裂開了許多裂縫。
“我靠,地震。”
方牧怪叫一聲,瞬間就明白發生了什麼,想都不想,反身抱頭就朝寢室門口衝去。
轟隆!
但是剛拉開寢室門,頭頂忽然一聲巨響,屋頂驟然垮塌了下來,方牧頓時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從外麵看去,宿舍樓下的地麵裂開了一條巨大的裂縫,整棟樓歪歪斜斜的塌陷了下去。
方牧被深深的壓在了廢墟下,幾乎成了一團肉泥,血肉模糊,隻有半口氣了。
刹那間,整個城市都晃動起來,地動山搖,供電線路立刻被切斷了,偌大的城市陷入了混亂中,到處傳來樓房垮塌的巨響,以及無數的尖叫哭喊聲,仿佛世界末日來臨。
嗷!
眼看方牧就要斷了氣,裂縫深處猛然有暴虐的咆哮聲響起,一條十餘米長,朦朦朧朧好像不是實體,而是由無數黑白雙色的氣體粒子構成的龍形虛影衝天而起。
“啊!人類的肉身,這是我的了,從此之後我終於可以逍遙天地了。”
龍形虛影咆哮著一閃從方牧的頂門中衝了進去,朦朧的黑白雙色粒子瞬間包裹了他,無孔不入的從渾身毛孔中湧了進去,開始侵占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