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他的,是久久的沉默,既而響起一串嘟音,猶如在所有人心裏,狠狠劃了個句號,生痛生痛的。

大廳裏靜如水,隻見男人失神站立,麵如死灰。

“林飛。”白惠芬開口,似乎在提醒著他什麼。

林飛迷茫的眼神裏忽然回轉了精氣,他意識到什麼,忽然對著主持人說:“這是非愛不婚的現場,是相親,對不對?”

主持人木木地點點頭。

林飛一把搶過主持人的話筒,站到了攝像機前。

“我,我是林飛,我,我要向一個女人求婚。李想,請求你回到我的身邊,嫁給我,好麼?”

全場嘩然,有不少人驚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林飛臉上的神情卻越來越清晰和篤定。

“從前,我幼稚自私,傷害了很多人,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錯事, 我不是一個好丈夫,不是一個好父親,也不是一個好情人,事實上,我現在做什麼,都是錯的,但是我心裏清楚,當下最好的事,是讓你回到我身邊,讓我完成承諾。李想,請你再相信我一次。我會成為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爸爸。請你接受這個並不完整也不完美的我,可以麼?”

金秋八月,正是萬紫千紅的時節。《非愛不婚》在全國創下收視第一的驕人成績。據說,那天節目後,在網絡上引起了史無前例的一次大討論。年輕人們紛紛曬出自己的愛情,表明自己的觀點,摒擊“唯婚至上”的陳舊觀念。他們還發起了一次“尋找李想”的活動,開啟人肉搜索,誓為林飛找到他遺失的情人。

熱議還在繼續,《非愛不婚》也正式改版為《我的愛情不賤賣》,形式也從單一的相親,變成了結合“男女交心”“情感訪談”等多種形式的全媒體綜藝節目,穩坐全國綜視收視第一的寶座。

人來人往的機場,一場屬於“非愛不婚”的離別也在悄然上演。

“惠芬,你去非洲那麼鳥不拉屎的地兒做啥?”何福莉拉著白惠芬的手,反反複複問了五六遍。“我聽說那兒蚊子都會吃人。”

白惠芬笑,“我是去參與朋友組織的一個慈善醫療項目,半年就回來了。”

“啥項目?那叫湯尼的男人靠譜不?會不會是騙子啊。”

白惠芬笑著,回憶起湯尼的話:

這個項目是世衛組織領銜的,我是主要資助人之一,你的英語那麼好,那兒有許多中國醫生,你去了可以給我們當翻譯。

隻身去如此遙遠的地方,幫助一群完全不相幹的人......這是從前的白惠芬可能想都不敢想的事,但今天她站在了這裏,整裝待發。這是小誌出生後她的第一次遠行。

顧若拍拍何福莉的肩說,“何大姐,你也不是馬上要去美國了麼?你吃得慣那裏的麵包牛排啊。”

“哎,我是去看病的。”

“去美國看病,還是去看蛋餅先生呢?”

何福莉臉唰紅。

幾天前,她接到了美國醫療機構的一封信,表示有人願意資助她進行最先進的乳腺癌治療方案。資助人沒有透露姓名,隻是在落款處畫了一個大大的雞蛋餅。

“你啊你,怎麼一直不跟那個小費費見麵呢。”何福莉倒打一把。

顧若聳聳肩。“隻是一個叫費費的網友而已。誰知他是誰?”

何福莉說:“這個費亦彬也真是磨嘰,人家女孩兒都在電視上向他表白了,他卻還不表示一下。”

“也許他根本不在乎。”顧若有點落寞。

一邊的孫若男說:“上次節目以後,有幾百個男士公開表示要追求顧導,這麼吃香,還稀罕這姓費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