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曜的殘影盤腿而坐,兀自閉目養神。
肩上深刻的傷口正在往外冒著黑血,他左腿上連衣帶皮地少了一塊巴掌大的肉,骨頭都露出來了。
雲錦月之前看到他的血是泛著金光的紅色,根本不是黑色,大詫,“劍傷有毒!”
“太常那個卑鄙小人貫用的技倆。”太曜俊龐無波,似乎在說著不關己的事情,語氣連半絲情緒也沒有。
雲錦月走到他身邊,想看他的傷,手一探上他的肩,卻發現他沒有實體,直接觸摸到了空氣。
瞬間明白,太常之所以能傷到他,是因為有同等高深的修為術法。
她這個弱雞現在遠沒那實力。
忽然,太曜的殘影發出淡淡的金光,下一瞬,透明的身影竟然變成了有實體的人軀。
雲錦月意外,“你……”
“本座的本體雖深埋於地底,原神投射出來的殘影已然脫離千年,若是影子離本體近,可幻化出實體。”
她明白了,他現在像人的軀體,也是變出來的。遠了就不能化實。側麵說明,他的本體近?
黑血一股一股打濕了他鮮紅的衣襟,她憂愁地盯著他的傷口,“怎麼解毒?”
她不會天界解毒術,隻從天曜宮的書裏看過治愈術,而且,還沒學會。
但會了練氣術之後,又有了一百年靈力,她覺得書上的那近二十種術法,她腦海中皆能融彙貫通。
人間的醫術她會。在現代,她是孤兒,讀書時經常去一家中醫館打工,那有個高明的老中醫教過她醫術。
想為他把脈,看著他森寒得拒人與千裏之外的眉眼,莫名地不敢。
“我想為你號脈。”她啟唇。
“不需要。”他好聽沉冷的男性嗓音逸出唇。
她睨了他一眼,總不能不管他?感覺問什麼,他都不會同意。
於是,她直接敷掌於他少了一大塊血肉的左腿肚,掌心凝運靈力彙入傷口,默念治愈係術法。
他被咬掉了一塊肉的左腿肚傷口,竟然真的一點一滴地在愈合。
愈得特別慢,雲錦月覺得滿身充沛的靈力正在一點點流失,即使滿頭大汗,但她眉頭都沒皺一下。
太曜盯著她近在咫尺的絕色麵孔,她的皮膚細膩得似乎連毛孔都看不見,白嫩得水靈靈的,養眼之極,令他有一種想咬一口的衝動。
瞧著她不遺餘力地為他治傷,他眼中的寒意似減少了一絲。
等好不容易他的腿傷愈合,她一身靈力用空了,滿頭大汗地向後跌倒。
他長臂一展,將她嬌柔的身軀摟過來,免於她墜地的風險,慣性使得她向前趴撞了一下他受了劍傷的肩膀。
要是一般人,早就痛得齜牙咧嘴了,他卻連眼皮子也未曾掀一下。
她蹙眉盯著他,“撞到傷口,你不會痛嗎?”
“習慣了。”這點小傷不算什麼。當年,被抽了一根肋骨,他都未曾哼一聲。
“那就是會痛了。”她發覺曖昧地靠在他懷裏,微紅著臉從他懷裏站起身,“我去找找有沒有藥給你解毒?”
太曜邪肆的眸光微沉,因為他發現,方才親密‘摟’著她,竟然不討厭。要是換成別的女人,休想靠近他三步之內。
“不必。”他嗓音涼得如同平湖冰水,“本座百毒不侵。太常在劍上淬毒,也隻能增加本座一時之痛。要不了多久,便會自行解毒。”
她總算稍微放下心,從袖袋裏取出一塊幹淨的白手絹施了點靈力按在他的傷口,“減緩血流,免得血流幹了。”
他麵無表情地盯著她,“你似乎,很在乎本座的傷?”
“你是為了救我,才被太常那個陰險小人所傷。”她淡聲解釋,“我當然得報恩。”
還以為她……他聞言,神色瞬間變得冰冷惡寒。
雲錦月覺得整個丘洞裏有他的存在,本來就冷得如同冰窟,也沒注意他的臉色。
見他傷口不流血了,她將髒了黑血的帕子丟在旁邊,也開始盤腿坐著修煉。
隨著她凝神入定,體內消耗掉的靈氣正在緩慢重新回蓄……
而天帝太常那邊,龍騰飛舞追蹤太曜到妖界蠻荒,因受傷減緩了追蹤速度,在一望無垠的沙漠中,四麵八方,竟不知其蹤影。
太常忽然恢複人形降落在被烈陽烤得微熱的黃沙地麵,他屁股上深.插著一支入肉的匕首,咬牙切齒,“雲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