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錦月也笑了,“天下任何男人都可以說姻緣天定,你不行。”
“為何?”太曜倏地皺眉,“因本座被天帝貶成了罪魔?”
“因為你娶了九百九十九個新娘,還全死了。姻緣在你眼裏,就是個屁。”雲錦月好聲好氣地打著商量,“你再被貶成魔,骨子裏也是血統高貴的神。我一個凡人,就不摻合你的事了。不如,你放過我。”
“她們死,不代表你也會。”太曜向她走一步,絕俊的麵龐並無不悅之色,倒是眸中有幾分好奇,“方才,你第一眼見我,眼中有失落之色。為何?可是本座的相貌不令你滿意?”
雖是疑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
“見麵不如聞名。”雲錦月不喜歡撒謊。你連一幅畫都不如。
“嗬嗬嗬……”太曜揚聲笑了起來,溫潤的嗓音在房間清澈回響。這張臉迷惑女人,向來是所向披靡呢,沒想到,也有失策的時候,他不甚在意道,“月兒,這天綺宮,可住得還習慣?”
雲錦月被他肉麻的稱呼惡心到,“殿下,我們不熟。你還是叫我雲姑娘吧。”
“你是本座的妻……”他伸手觸上她薄弱的削肩,“本座被天帝太常囚於天曜宮,本座憐你,不忍你受苦,便施耗靈力,將你帶來天綺宮,這是本座目前能辦到,給你最好的環境了。”
雲錦月抬手抓開他的手,“殿下自重。”信你才有鬼。
他隻覺她小手柔若無骨,那嫩軟的掌心貼觸他手背的感覺,著實令他覺得舒服。
他低首,居高臨下,盯著她纖柔有致的身軀,一股躁動自下腹湧起。
或許,可以玩弄一段時日她的身體,再下手。
雲錦月微抬首,對上他隱著欲、望的雙眸,馬上走離幾步,“殿下,我想睡午覺,你可以離開了。”
“這是本座的房間。”太曜絲毫不生氣,“你想讓本座去哪?”
雲錦月瞧著他雲淡風輕的神色,倒也不像是難相處的神,但神不可貌相,越是看著無害,怕是越危險,“那我走。”
她抬腳就往房間外頭走。
“月兒……”太曜身影一飄忽,原本離她十餘步遠,下一瞬已至她身後,抬手扯住她的胳膊,“你留下,本座走就是。”
雲錦月甩開他的箍扯,比劃了一下大門,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太曜目光溫潤地瞅了她一眼,“本座一會兒再過來。”
雲錦月剛想說不用,對方已沒了蹤影。她朝一直沉默站候在旁側的素蓮說,“你也退下。”
“是。”素蓮福身離開,還不忘將房門帶上。
雲錦月哪裏睡得著?她在這天綺宮裏,簡直坐如針氈。
傳聞不是說太曜根本不近女色嗎?她這個夫君瞧著一副猴急樣。難道是個冒牌貨?
雖說她確實是個連仙都比不上的超級大美人吧。
那九百多個連仙魂都滅了的新娘裏,也未必挑不出比她更美的。
仙都被滅得連渣都不剩了,那她的下場……
太曜肯定有問題,她沒那個本事奉陪,還是走為上策。
這麼想著,她從敞開的窗戶翻了出去。
之前溜過一圈,天綺宮的奴仆很少,分布的位置,她也大致記下了。
未免撞上,往太曜走的反方向,她快步貓著前行。
越走,越冷得刺骨,就像走在陰地一樣冰寒。
路過一處盛開著百花的花圃,她俯身的角度,居然看到花海下方隱藏著一枝長莖、不見半片樹葉的鮮紅色花朵。
花開不見葉,見葉不見花,這是彼岸花呀!
這種花隻開在黃泉。說明這裏……根本不是位於天宮最東麵的天綺宮,而是亡界!
難道她死了?
雲錦月狠掐了自己一把,痛得掉眼淚。兩手探一下自己的脈博,跳得有力。
還好,她沒死。
可以推斷,她這是被玄洞的黑暗吸力,吸到亡界的某處。
然後,有‘人’出於某種目的,給她幻化了一個天綺宮,讓她陷入了一個美麗的陷阱裏。她邊推斷,邊小跑,撿了兩顆石頭,等翻上了‘天綺宮’最邊上的圍牆,往外一看,外麵像是一望無際的浮雲。
她手裏的石頭丟下雲一顆,很快傳來石頭落地的聲響。
所謂的雲竟然化開了,外頭就是滿是黑色霧氣的地麵,根本不是天上。
一隻飛鳥像無頭蒼蠅般亂飛,像是誤入此地,飛累了剛落地,竟然被地下什麼東西一口吞噬了!
這……要是她跳出去,不會也被吃了吧?
她朝鳥兒被吞的地方,又丟去一顆石頭。
這回,石頭砸中了一處像山包一樣的凸塊,那凸塊抖了抖,如裂土般脫落,土裏爬出來一具又一具深灰色的光杆骷髏!
隻有那具吃了鳥兒血肉的骷髏才長了醬紫色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