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世無其二(2 / 2)

沒想到北辰仙府出來凡人也能有幾分眼界,暫可不殺。

“放這兒,不見天日的,可惜了。不如,讓我去欣賞。”雲錦月拿起畫卷走到隔壁廂房,想找顆釘子掛畫。

瞥了一圈,發現牆上有一處嵌著精巧的紅木釘,想來那原本就掛了一幅畫卷。隻是,原畫估計很早就不翼而飛了。

太曜透明的殘影飄進廂房,看到壁上紅木釘的鑲嵌之處。當初,那裏掛著他的赤霄九刹劍。

現下,卻隻餘空蕩光凸的壁麵。

雲錦月把昨天擦過一遍的牆壁再擦了一次,將畫卷頂端的鑲眼掛進紅木釘。

“整幅美男畫卷躺在牆上,真當十分養眼。”她負手而立,對畫吟詩,“美男卷珠簾,深坐蹙濃眉。”

款步走到窗前,從敞開的窗戶望見庭院中那蕭條敗落的荷塘,眉目清幽,繼啟芳唇,“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

回眸對著畫中的男人微笑,千嬌百媚,“太曜,你可喜歡我為你作的詩?”

太曜的殘影正好站在畫前,見她回眸一笑百媚生,竟然有六宮粉黛無顏色之感。他陰沉得不見底的眸色微微波動,冰森著麵孔,未回答。

“如果你心中無恨,又豈會誅殺新娘,差一人而湊一千爾。”雲錦月無所謂地聳聳肩,“坦白說,你都被關起來了,娶什撈子的新娘啊?不得已的?趕鴨子上架,按頭你、踹你膝蓋拜堂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個神經病,“嗤,跟幅畫說個屁。老娘就是被捉上天宮來,太寂寞了。要知道,人呐,一但幾天不說話、不放屁,就會被憋死。”

太曜明顯地不苟同。想他別說被囚千年來,經常長達數年,有口不言。

即使是出事之前,他亦少言寡語。

十年、百年,不置一詞乃常有之事。

雲錦月看到天色暗了下來,快步出門,去院子裏把早上洗曬好的被褥、幾身男衫抱回了房間裏。

精品仙蠶絲棉絮套回了套被,一聞味道,有了幾許陽光的暖意。

她滿意地點頭。今晚的被窩肯定很舒服。

穿越前,她這副身體的原主中了毒,躺了幾天,沒洗澡。她穿到凡間的兩個小時,加上被捉上天之後,也從沒梳洗。

她覺得身體都冒著一股熏人的汗臭味。

轉身去了小院一角的廚房……

太曜盯著一身髒汙的她離開,隻一縷殘影的他飄至畫卷前,遙想當年,他貴為天界五殿下,母妃極受父帝寵愛。

而他,天資聰穎,修習仙功術法,成效於普通眾仙來說,起碼數十倍,可謂得天獨厚。

加之他驍勇善戰,縷立戰功,年紀輕輕,已是六界無可匹敵的戰神。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繼任天帝的人選。

而今……

太曜望著頹廢的房間,孤敗於結界中的院落。母妃的慘死再次縈繞在眼前,他雙拳緊握,心肺胸腔中的滔天恨意幾乎怒得他整縷魂魄瞬間龜裂。連帶地底深處,投射他殘魂的本體原神都怒顫了起來。

雲錦月兩手一左一右拎了兩桶水進房間。瞬間感覺房內的氣溫冷得如同臘月寒霜裏的冰窯,凍得人渾身發怵。

“剛才外麵也沒這麼冷啊。”她蹙了一下秀氣的眉宇。

好不容易去廚房找到打火石,用之前清理院子時堆的雜草枯枝燒了鍋熱水,她必須得洗澡了。

將房裏一角的浴桶拉到房中央,兩桶熱水倒進去。

她又去池塘拎了一桶冷水摻得大半浴桶裏的水微熱,一揚手,恢弘地扯裂她衣襟的腰帶,寬衣,興奮到尖叫,“啊啊啊!我來了!”

駐立於畫卷前的太曜殘影,沉浸在思緒中受幹擾,轉過身,竟然看到她素手飛揚,一把扯爛衣服,赤身果體,亢奮地向他撲來。

想他當年倒台之前,六界不乏仙娥、妖怪、凡女向他表達示愛,自薦枕席。當然,他乃先天上神,自然不是那些雌物可以近身的。

卻從未有一個女人如此奔放、大膽猛撲。

一時的錯愕驚得他稍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