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臨,皎月飛光,霽色如晴空,蟬鳴之聲窸窸窣窣,舷燈漸滅,四方燈火清明,但免不了落寞。
裕王府今早還張燈結彩,熱鬧非凡,此刻卻陷入沉寂,鮮紅的喜字和羅緞在夜色中猶未突兀,所有家仆似乎都不在府內,偌大的裕王府,獨王爺的寢室在黑暗中閃著瑩瑩燈火。
婚房內不同屋外,沒有一絲一毫的布置能彰顯出今日的大喜。
喬意柔在沉睡之中被一股蠻力所擾,頭暈目眩之中緩緩睜開雙眼,眼前的男人身著黑衣,麵目猙獰,帶著讓人恐懼的淫笑,用力撕扯著她的衣服,那繡著鴛鴦的紅色婚服。
此刻婚服依然被他褪去,喬意柔白皙的肩旁露出,紅色的胸衣包裹著圓潤的雙峰,春光乍泄,如凝脂般的臉上布滿了傷痕。男人麵對眼前的尤物,早已按捺不住,雙手並行的在她身上摸索、縱欲。
真是可惡。
喬意柔深呼一口氣,鉚足了腰上的力量,懸起翻身,趁男人臉上疑惑未消之時,向其後頸一掌狠狠劈下,男人瞬時眼白上翻,直直向床下倒去。
看著男人有些熟悉的麵龐,喬意柔忽覺一陣寒栗,微微發抖,寒冷逐漸蔓延到身體的每一處細胞,渾身都綻起了恐懼的粗顆粒,腦中的眩暈逐漸被一幅幅交疊而過的畫麵所替代,那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女人麵孔。
畫麵中的女人住在府內深處的綠鳶閣,百花綻放,樓閣紅綠交替,錯落有致,女人時而澆水養花,時而坐在屋內對鏡獨自消沉,時而被庶出的小姐嘲笑,時而和陌生的男子深情相視。
兩行清淚滑過,女人逐漸消失在喬意柔的腦海中。
那女人,真是美的驚為天人。
一股奇怪但強大的力量占據了喬意柔的全身,頭痛至極,那些不屬於的記憶在她的腦中宣誓主權,蔓延在每一處神經深處。
忽然,喬意柔一怔,一口血噴湧而出,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看著自己纖細的手,囡囡道:“裕王……妃。”
喬意柔還沉浸在這不可思議的記憶中,門口倏然一陣喧鬧,朱紅的木門被人用蠻力踹開,門板倒下,掀起了地上的塵土。
進來的男子身材修長,上好的冰藍色長袍,玄紋銀秀,袍內微微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頭發以竹髻束起,儼然是翩翩公子的模樣。
可雖說是顏如宋玉,劍眉星目,隻不過臉色蒼白,怕不是個病秧子。
喬意柔看見那男子中逐漸浮現的氤氳,繼而又化為濃濃殺意,細細打量著衣衫不整的她。
她自知身陷囹圄,此朝不知是生是死,但瞧那男子雙眼空洞,身形消瘦,或許不尚武藝,不如先發製人,為自己換得一絲生機。
迅速整理好衣服,喬意柔凝神,觀察了男子數秒,忽向男子奔去,準備一掌解決此人,手掌還未落下,便被門外衝進來的暗衛擒於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