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事,分久必合,持續數十年的戰亂,漸漸的偃旗息鼓,曾經的門閥林立,諸侯割據已不複存在,如今中原已隻剩下青玄國和玥霄國的兩相對峙。
至於北冥國,在中原人的眼中,曾經不過就是一個北方蠻族,雖善於騎射,馬背遊馳,終究登不上大雅之堂。
隻是他們沒有想到,在他們數十年經久不息的戰爭中,這個不被中原人放在眼中的遊牧民族,如今也結束了內部多個政權的紛爭,漸漸的實現了民族內部的統一,北冥國,也就漸漸的呈現在了世人的眼中。
這樣的局勢,最頭疼的應該就是青玄國了,它處在兩國之間,雖然北冥國羽翼未豐,建國不久,加之中原人對北方蠻族的排斥之心,他們雖不曾對實力雄厚的青玄國輕舉妄動,然而為了小利,邊境的小戰事依舊時常發生。
在這樣的境況下,本想對玥霄國動武的青玄國,不得不因擔心自己的後方,而對玥霄國出兵之事遲遲不決,而玥霄國也想要拉攏北冥國,對青玄國形成夾擊之勢。
隻是北冥國就如同草原的狼群,給人的感覺永遠是喂不熟餓狼,他們理所應當的接受著兩國使臣贈送的糧草布帛,卻始終不肯對任何一方遞上他們的橄欖枝。
此時正是六月,茂密的蔥綠從腳下一直蔓延到了天際,似與楚天連成一脈,繁星般的野花,有的燦若金星,有的纖若紅簪,綿延錯落。一陣清風吹過,掀起層層綠浪,間或有鳥兒的鳴叫,感覺或寧靜,或舒展。
“駕”
馬蹄風馳電掣般的在草海中踏過,一個女子纖弱的身影,匍匐在馬背上,雙手緊緊的抓著韁繩,穩住身姿之後,她橫體騰空,雙足後翹,駿馬騰飛。隻是這刹那間的風姿,就讓這如詩如畫的景卷都成了這一人一馬的陪襯。
“呦嗚——”一聲喝彩的口哨聲響起,一個男子站在不遠處,向馬背上的女子揮手,男子穿著長袖高領的寬袍,披散不常打理的頭發,微微袒露的胸脯,有著北方民族特有的豪氣。
女子聽到男子的喝彩聲,勒住韁繩,坐直身子,驅策著駿馬漫步走向男子。
“巴圖,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女子行至巴圖的身前,縱身跳下馬背,鬆開手中的韁繩,那白馬就在她的身後,靜靜的吃起草來。
巴圖看著眼前的女子,一身白色的騎馬裝,腰間束著一條紫色的緞帶,如墨如瀑的長發在風中舞動,手臂自然下垂在如水蛇一樣纖細的腰肢旁。
隻是女子臉上的麵紗,終究隻能見彎彎的柳眉,清澈明亮的瞳孔,額頭上皓若凝脂的雪白,講述著這個女人一定有著無暇的肌膚。
巴圖看到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子,眼中有一絲流光,似驚歎,又似惋惜。
“公主,聽說青玄國派了使臣,應該快要到了,你要不要去看熱鬧?”
托婭的眼中閃過一絲淡漠,目光抽離,卻回首間目光盈笑著看向吃草的馬兒,纖細的手指,在馬鬃上輕輕拂過,“這兩年不是經常如此,有什麼好看的,無非是想安撫父王,不要在他們的身後用兵。而玥霄國,卻會接踵而至,希望我們與其一同攻打青玄。但這場仗,無論兩家誰輸誰贏,一旦得勝的一天,哪有一個肯容得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