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推開厚重的房門,這陰暗而空曠的屋子,便有了一絲光亮。
被打暈扔了過來的初顏,因著這一絲光亮而微微張開眼睛。
她半趴在地上,渾身有些冷意。
任是誰,被打暈整整兩日,也沒吃一點東西,會有力氣才怪吧。
她微苦笑,半撐起身子,抬眸。
管家退後,讓出身側的正主,神色恭敬而諂媚:“爺,按您的吩咐,兩日未給吃食。”
初顏見著了那男人,沒了初見時的驚和疑,神色淡漠。
見著她如此,男子如刀刻墨畫的臉上,多了一分暴戾:“你害得她生生餓了一個月,你知道一個月吃不飽是什麼滋味嗎?”
她搖頭,很是誠實。
見她如此誠實,初辰的滿腔怒氣似是無處可泄,一掌揮去,本在他腳邊的女孩,被拍飛到了牆腳。
她發出一聲悶哼,很是痛苦。即使隻是撞到牆上又掉落的聲音,也令人很是心驚了。
管家微微瑟縮,心道爺可是從不動手打女人的,今日火氣著實是大了些。即使,那女人不過是個女孩,是個女仆,是個命不值錢的。
可是不對啊,那女仆身份低微,怎的不直接殺死了事?偏爺還要過來親自,出手打一頓?而且,要知道,這女仆還害得木小姐被歹人劫走,受了一個多月的苦!
她死定了,打她隻是為了出氣而已。管家想著。
“不是我。”她不知他有不打女人的規矩,隻道是他要殺死自己,臨死前折磨一番。
她並不想死,於是解釋道:“那一日,我,是要,救她”
她並無力氣,講話聲音不大,又是斷斷續續。而他篤定了是她,怎會聽得解釋,臉色透出一絲不耐煩,直接打斷了:“你道以為本王有時間與你廢話麼,你該慶幸是沐兒不想讓你死。”
這話聽得,管家和初顏皆是一愣。
管家那是想不到木小姐如此仁慈,而初顏,隻覺得背脊生寒。
果然,男人冷漠的吩咐下去,教她萬劫不複。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自今日起,你每日沒有飽飯吃。”
他轉身而去,初顏盯著他的背影。
他那一番話,底下人自是好一番琢磨。
木小姐是爺心尖上的人,這一點毋庸置疑,要不然,爺怎麼能踏足敵人的地盤,將木小姐救了出來?
所以,即使爺對那奴仆恨不得千刀萬剮,卻依舊顧著木小姐的意思,不殺死。
可是……木小姐仁慈,爺怎麼會輕易放過她?
而且,木小姐少不得是他們日後的女主子,這女奴殘害過女主子,他們做奴才的,難道坐視不管?
再者,王爺指不定怎麼希望這女的早點兒死了!
但是也別太過了吧,不然這女的真的死了,木小姐知道了與王爺鬧脾氣怎麼辦?
思量再三,底下的人有了新的主意。
見著朝自己走來的那人手中拿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麵,大概是毒藥吧,初顏想著,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隨著雙眸裏的淚一同滑過的,便是初見冷初辰的那一日的記憶。
那一日,他似點燃她心內火花的一束光。
她不會想到今日,這個人會斷她的希望,要她的命。
踏過大江南北,她不僅是個女大夫,更是個十足的吃貨。吃是主要,行醫是其次。
那一日,她踏足睦州,先去打聽了此處可有著名小吃。
那賣折扇的的小夥子很是熱情,說起吃的來頭頭是道,也是個吃貨無疑了。
“我們這睦州別的不說,光是吃的起碼有百八十種。你就說那小點心吧,“他說著,咽了咽口水,”最最出名的可就是慕仙樓所出的栗子糕!“
說著,小夥子舔了舔嘴唇,一副神往的神情。
“前兩日沐王府為了給木小姐慶生,大擺了流水席。那小吃食均出自慕仙樓!其中那味栗子糕,可好吃死了,這幾日是把我饞壞了。就是,有點兒貴!”